第2147章 他凝望深渊，深渊也在凝望他（2 / 2）

“云霓裳……这是你逼我的……”他喃喃自语，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恐惧、狠毒与亢奋的扭曲笑容，“仙帝……魔尊……都来吧！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吃了谁！”

洞若轩外，夜浓如墨，山风呜咽，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而云霞宗宁静的表象之下，一场由副宗主亲手引来的、关乎宗门存亡的惊天阴谋，已然悄然启动。只是，无论是自信满满的仙帝使者，还是残忍疯狂的魔尊引渡人，亦或是自以为能火中取栗的全孝祖，似乎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云霓裳已经不是此前的云霓裳了，她已修至帝境大罗金仙，且有道祖传承周天星引术和两仪微尘剑阵傍身，绝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好对付！

夜明珠的青光，勉强照亮全孝祖半边阴郁的脸，另外半边，沉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他面前的茶几上，空空如也，那根信香和骨牌，都已谨慎地收进了贴身的储物法器最深处。

仙帝的伪善承诺，魔尊的血腥诱惑，交替在他脑海中回响。镇守东域仙君的威风，不灭魔躯的力量，像两盏在深渊边缘摇曳的鬼火，引诱着他一步步向前。

“不能再等了。”他霍然起身，在昏暗的室内踱步。文载道给了一夜时间，幽骨要他尽快。云霓裳那边，虽然看似放过了他，但谁知道那女人是不是在憋着什么更狠的后招？必须尽快拿到“锁神定魄钉”，也必须尽快摸清更多护山大阵的核心权限。

想到护山大阵，全孝祖又是一阵心烦意乱。作为副宗主，他自然接触过部分阵图，知晓一些外围和次要节点的操控之法。但真正的核心枢纽，历代传承的完整阵图，以及那些隐藏在宗门各处、关乎大阵根本的“源点”，向来只有宗主和少数几位早已不问世事、常年闭关的护法长老才完全知晓。他这些年明里暗里探查，也只知道几个疑似核心枢纽的位置，具体如何操控、如何逆转，根本无从下手。

“看来，还得从‘问道阁’入手。”全孝祖停下脚步，眼神闪烁。“问道阁”是云霞宗存放功法秘籍、重要典藏、部分宗门秘史和阵法初稿的地方，由一位辈分极高、修为深不可测的护法长老“青松子”镇守。青松子性子古板，严守规矩，但并非不能沟通。或许……可以借口需要研究阵法以应对可能的外敌（比如魔族蠢蠢欲动），申请调阅一些历代阵法修缮的记录？不一定能直接拿到核心，但或许能从中找到线索，或者判断出哪些阵图是关键。

还有那些闭关的护法长老……他们虽然不管俗务，但宗门存亡之际，未必不会现身。得想办法弄清楚他们的态度，至少，不能让他们在关键时刻站在云霓裳一边。或许……可以透过一些与他们有旧，或者负责给他们送递资源的弟子，旁敲侧击？

一个个念头飞快闪过，全孝祖迅速制定着计划。同时与仙魔两边周旋，如同在万丈高空走钢丝，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他需要精确计算每一步，利用仙帝的资源和魔尊的狠辣，为自己铺路。

他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外面依旧是沉沉的夜，清虚峰笼罩在静谧的黑暗里，远处其他山峰的轮廓在稀薄的星光下依稀可辨，护山大阵无形的霞光在天幕深处缓缓流转，美丽而致命。这熟悉的景色，此刻在他眼中，却变成了即将易主的猎场。

“快了，就快了……”他低声自语，关上窗户，将一切光亮隔绝在外。

转身回到黑暗的室内，全孝祖盘膝坐下，并非修炼，而是开始仔细回想今日与文载道、幽骨对话的每一个细节，揣摩他们的真实意图，评估可能的风险。仙帝要阵图，魔族要节点，自己则需要在他们达成目的之前，先获得足够制衡乃至反噬的力量。

《吞天噬地大魔经》……始祖魔血……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若能成功，云霓裳又算得了什么？仙帝的走狗又算得了什么？

明天，就明天，他要借助魔仙使者的力量，直接杀掉云霓裳，掌握大权之后再去拿护法大阵的秘密，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