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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她听到他们的话语随风而来。
“师兄,不太对劲,”说话的是个青年男子,他指着地上人类的尸骸,“你看这个位置,就像是好多根管子插进去吸了死者全身的血一样,不像是修炼邪功的邪教弟子所为。”
阿恒盯着不远处的青年男子,将铜板塞到孩子手中,拍拍他的头:“你可以走了,乖孩子。”
孩子捏着铜板,开心的离开了。
孩子前脚离开,阿恒提气纵身,轻轻飞上一课枝叶繁茂的大树,半蹲在其中,看向那个方向。
一共有七个人。
不巧,真是不巧。
阿恒心下轻叹。
那所谓的衡阳宗三英杰全部都在。
阿恒半蹲在树丛间,清楚现在动手吃亏的肯定是她。
她还得找机会。
似乎是什么的响动声。
她一抬头,便听到若隐若现的蚊虫声音。
“老天爷,那是什么东西”她听到有人吃惊的尖叫声。
一群拳头大小的蚊子朝着他们袭来。
这些恐怖的东西,普通人便根本没有反抗之力,还未逃出攻击范围便被一群大蚊子追上,吸食得一干二净。
阿恒的手心里全是汗液。
她看着前面的衡阳宗门人夺命狂奔,抬起弩箭,对准了目标。
作为一个杀手,自然干的都是乘人之危的勾当,她的视线随着目标沈剑移动,等待着下手的机会。
沈剑不曾想过,自己会折在这里。
他还有大好前程,还有未婚妻等着他回去,就在他集中注意力挥剑将这些恐怖的东西一一斩落的时刻,一支暗箭裹挟着习武之人浑厚的内力没入他的肩膀,箭矢的力道让他一个踉跄。
硕大的蚊子闻见血腥的气味,更加疯狂的朝着他攻击。
“师兄”前面奔逃的师弟想过来拉他。
沈剑身上已经粘附了十几只蚊子,蚊子一叮上他的身体,腹部便以惊人的速度臌胀起来,他大声道:“走啊,快走。”
阿恒确定沈剑无生还机会,转身离开。
若她仔细看了衡阳宗三英杰的名字,她便会发现,三英杰中的第二个人,名讳王立,正是她血缘上的兄长。
然而此刻她的心下也乱成一团,连这样恐怖的变异蚊子都出现了,那么那些失踪的虫蚁,会不会也在某个地方潜伏着,等待着某种时刻的到来
这个世界
开始变化了。
她脚下不停,朝着天池城逃去。
没有拿到人头,收受到的酬金会减半,不过也顾不得了,这些东西几十只她还能对付,可成百上千只呢
她也得折在这地方。
第56章征兆
心下乱成一团。阿恒只想着早点回楼宇阁,只有见到婕铃姐姐,在她的怀里入睡才能让心中的种种不安平静下来。
城池内都还好,就这城池外,如今兴许便是这些虫蚁的天下了。
她心下焦急,行路至一半时刻却听到有人呼救。
一般情况下,她遇到这等事情很多时候都能做到视而不见了。
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你救下的是一只豺狼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楼宇阁。
此时天将破晓,悬崖上的风声呼呼而过,天际间微光若隐若现,几片薄薄的云随风缓缓浮游。
某处悬崖边的亭子中此时正有两名女子并肩而坐。
左侧的女子一身黑衣干脆利落,头顶扎着高高的马尾,一张可见楚楚的面孔倾国倾城,然则女子双眸目若朗星,紧抿的双唇和眉宇间透出的威势完全打破了这份柔美。
在楼宇阁,不,就算是在天下,敢轻视黑衣女子的人也没几个。
而右侧的女子则娇媚十足,她一向喜好紫色,这天穿的更是大胆,她只着了紫色的抹胸,露出了左臂上繁复的黑色刺青纹身,颈上佩戴淡紫色的璎珞,下身是直垂脚踝的淡紫丁香色丝绸长裙,上面缀了许多细碎的朱玉,看来像是一个来自遥远西域的舞姬。
这身打扮在时下的女子而言可谓是伤风败俗,然而武道修为到她这等境界,外人的看法早已算不上什么,也没有几个人敢在她的面前质疑她的品味。
她的背后是一堆空了的酒罐散乱的丢在亭子中,左侧还有近一半码得整整齐齐的烈酒,她手中提着一坛酒,一双狐狸眼中应微熏带着朦朦的水光,她问身侧的黑衣女子:“婕铃,不再喝上一坛吗”
婕铃摇摇头,她平静的说:“喝多少都不会醉,又何必多喝”
紫衣女子嗤笑一声:“你这是又在思念你家小姑娘了吧,只要她一去执行任务,你便会彻夜难眠,告诉我,昨晚你又梦见了什么,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婕铃看了紫衣女子一眼,神色微妙。
紫衣女子一瞪眼:“别别别,我不问了好吗”
婕铃自是难以启齿。
昨晚上她接连做了两个梦。
第一个梦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日她要去执行一项比较复杂的任务,走的地方比较远,但她很是担心阿恒,于是便将阿恒交与紫衣女子照顾。
紫衣女子乃楼宇阁三大王牌杀手之一的逐月月凝棠,当年婕铃刚进楼宇阁,月凝棠却已经是楼宇阁的王牌杀手,两人一开始没什么交流,直到有一日两人被一道派去执行一项刺杀任务。
婕铃话少,是那种能动手绝不废话的类型,无论是执行任务还是杀人,动手比她还干脆,除了她会将她杀死的人拖到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吸食血肉,她无论是配合击杀还是对局势的判断都有着惊人的敏锐。
那时候婕铃才勉强达到一流高手之境,对战局的分析和战斗的直觉比她见识过的所谓大宗师都要强。
若那次与她执行任务的是其他人,她估摸要折在空禅宗的那位大宗师手上了。
婕铃很对她的胃口,于是二人在一道归来的路上便义结金兰了。
江湖中人物,除了诡诈阴谋的小人,也有性情豪爽之人,二人那日结义后,月凝棠自称大她十多岁,自然便做了姐姐。
她与婕铃结拜之后就看不上婕铃背后的小尾巴了。
心慈手软不说,好几次执行任务都是婕铃为她善后,她亲眼看到婕铃将她哄到客栈里休息,然后自己过去亲自解决了任务目标。
她很是不岔,为自己的结拜妹子感到不值。
等到婕铃要去执行任务却放不下小尾巴时,她自然是自告奋勇,在婕铃面前保证:
然则当婕铃在执行任务时刻,突然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从胸口侵袭而来。
她痛苦的捂着胸口,这种痛苦持续的时间不长,隔了一会儿就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了,而是麻痹了。
执行任务回来后,婕铃感到阿恒变了。
并不是她的性格变了,而是阿恒身上的某种东西消失了,至于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总之便是让她的心有点钝钝的疼,然而阿恒依然和以往一样乐观开朗,看来没别的变化。
要说有变化,那就是她学会了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再软弱。
武器万千,阿恒不爱用剑,她选择的是百年前的神匠将鸦铸就的罕见武器十戒。
之后阿恒回来后便刻苦习武练功,闲暇下来的休息时间便是研究各种招式的用法和十戒的使用方式,光是笔记便记录了十几页之长,照阿恒的话便是,天赋不够,学习来凑。
短短七年的时间里,她竟从一个一文不名的普通人变成了武道高手。
这下子,那些曾经轻视她的人都打脸了。
婕铃的梦境中,她看到了阿恒是如何被月凝棠逼着杀人的。
月凝棠的做法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