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封印之下(2 / 2)
“不是因为恨你,而是因为要保护我们的选择。”
“终点”的“声音”响起,那是一种超越语言的共鸣:
“你们...不理解...”
“存在...是痛苦...”
“终结...是慈悲...”
“我在...帮你们...”
“也许,”贤者说,“但帮助必须建立在同意的基础上。”
“你在强加你的,这就不是慈悲,而是侵犯。”
“所以,安息吧。”
“在封印中,你不会痛苦,也不会终结任何存在。”
“你只是...存在。”
“单纯地存在,什么都不做。”
“这对你,对我们,都是最好的结果。”
封印开始启动。
庞大的能量网络展开,将“终点”包围。
一层又一层的概念锁激活,隔绝它与现实的联系。
过程中,志愿者们一个接一个地消失——被“终结”了。
他们在接触“终点”的过程中,付出了存在的代价。
但他们没有退缩,没有恐惧,平静地走向虚无。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牺牲有意义。
最终,封印完成。
“终点”被完全隔绝在一个独立的概念空间中。
它还存在,但无法影响任何事物。
贤者是最后一个消失的。
在消失前,他留下了最后的话语,刻在警告碑文中:
“后世之人,谨记这份牺牲。”
“封印之下的存在,不是邪恶,但它的本质与生命不相容。”
“它代表终结,我们代表延续。”
“两者无法共存。”
“所以,永远不要解开封印。”
“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必须。”
“这是我们的选择,也将是你们的选择。”
“愿你们,继续存在。”
记忆碎片结束。
肖自在的意识退出了封印,回到身体。
他睁开眼睛,发现脸上有泪水。
“你看到了什么?”克罗诺斯问。
肖自在沉默片刻,然后将看到的一切都讲述出来。
整个观测中心鸦雀无声。
“所以...它不是邪恶,”维伦喃喃道,“但它确实危险。”
“它不想伤害我们,但它的本质就是终结存在。”
“这是一个悲剧。”
“双方都没有错,只是立场不同,本质不同。”
“是的,”肖自在说,“认为终结是慈悲,但生命选择延续。”
“两者都有道理,但无法调和。”
“所以封印是唯一的选择——不是惩罚,而是隔离。”
“让两种互不相容的存在各自安好。”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维伦问,“封印在衰退,我们能修复吗?”
普罗塔哥拉摇头:“修复需要理解封印的原理,但封印的技术太高深了。”
“那个建造封印的文明,显然比我们先进得多。”
“我们没有能力修复。”
“那就只能等待封印崩溃?”维伦绝望,“然后面对的苏醒?”
“不,”肖自在说,“我有另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与它对话,”肖自在说,“真正的对话,深层的对话。”
“建造者当年也尝试了对话,但他们在恐惧中对话,在战争中对话。”
“也许,我们可以在平静中对话,在理解中对话。”
“也许,可以学会尊重生命的选择,学会不强加它的。”
“也许,我们可以找到一个不需要封印的共存方式。”
“这太危险了,”维伦说,“如果对话失败,如果它开始我们怎么办?”
“那我来承担风险,”肖自在说,“我进入封印内部,与它对话。”
“如果失败,如果我被,至少只是我一个人。”
“不会影响整个文明。”
“不行,”克罗诺斯立刻反对,“太危险了。”
“我们不能失去你。”
“相信我,”肖自在说,“我不会轻易被的。”
“而且,这可能是唯一的方法。”
“封印无法修复,撤离不是长久之计,迟早会醒来。”
“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尝试。”
“如果成功,我们就能化解一个巨大的威胁。”
“如果失败...至少我们尝试过。”
经过激烈的讨论,最终,大家同意了肖自在的计划。
但有条件——
普罗塔哥拉会建立一个紧急撤离通道,如果情况不对,能立刻把肖自在拉回来。
克罗诺斯会在外围监控,一旦发现“终点”的影响扩散,立刻关闭通道。
其他守护者和维伦的团队,会随时准备应急措施。
“你确定要这样做?”维伦最后问。
肖自在点头:“这是守护者的工作。”
“面对危险,寻找和平。”
“我会尽力的。”
准备工作持续了三天。
普罗塔哥拉在封印上打开了一个极其微小的通道——只够意识通过,不会让“终点”的影响泄露。
克罗诺斯设置了多重监控,随时准备切断通道。
肖自在进入深度冥想,让自己的意识纯净化,稳定化。
然后,他的意识进入了通道,穿过封印的层层结构...
进入了封印内部。
那是一个空无一物的空间。
没有物质,没有能量,没有时间,没有空间。
只有纯粹的概念层面。
在这个空间的中心,有一个“存在”。
它没有形体,没有颜色,没有任何可见的特征。
但肖自在能感知到它——那是一种纯粹的“意义”,一种存在的本质。
“你来了,”它的“声音”直接在意识中响起。
“是的,”肖自在回应,“我是肖自在,多元宇宙的守护者。”
“我来与你对话。”
“对话...已经很久没有人与我对话了,”说,“上一次,是那些封印我的人。”
“他们说我是威胁。”
“你也这样认为吗?”
“我不知道,”肖自在诚实地说,“我只是想理解你。”
“理解为什么你要存在。”
“理解你的目的,你的想法,你的选择。”
“然后,也许我们能找到一个共存的方式。”
“共存...”的情绪波动了,“我想过无数次。”
“在这漫长的封印岁月中,我反复思考。”
“也许...我错了。”
这个回答让肖自在惊讶:“你认为自己错了?”
“也许,”说,“我的本质是终结,这没有错。”
“但我强加终结于不愿终结的存在,这可能错了。”
“我以为自己在施加慈悲,但也许那不是慈悲,而是自以为是。”
“就像那个贤者说的——帮助必须建立在同意的基础上。”
“我没有征求同意,所以我不是在帮助,而是在侵犯。”
“在这漫长的孤独中,我终于理解了这一点。”
肖自在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悲哀——这是一个在孤独中成长的存在。
“所以,如果你被释放,你会怎么做?”他问。
“我不知道,”说,“我的本质没有改变,我依然代表终结。”
“但我不想再强加于人。”
“也许...我应该只对那些主动寻求终结的存在起作用?”
“那些厌倦了存在,渴望安息的生命?”
“我可以成为他们的选择,而不是强制?”
“这是一个好想法,”肖自在说,“但还不够。”
“因为即使是自愿的,终结也是不可逆的。”
“而生命可能在一时的痛苦中寻求终结,但如果给他们时间,他们可能会改变想法。”
“所以,也许你需要的不是提供终结,而是提供...理解?”
“理解终结的意义,让生命更好地理解存在的价值,通过对比?”
“理解...”思考,“是的,也许这才是我真正的作用。”
“不是终结存在,而是作为存在的对照。”
“让生命在理解终结的可能性后,更加珍惜存在。”
“让存在因为终结的对比,而显得更有意义。”
“这...是一个全新的视角。”
“这也许就是你存在的意义,”肖自在说,“不是执行终结,而是定义终结。”
“成为一个概念,一个参照,一个哲学思考的对象。”
“而不是一个行动的力量。”
“但这需要我彻底改变自己的本质,”说,“从执行者观念。”
“这可能吗?”
“一切都可能,”肖自在说,“你在封印中已经改变了——从不理解生命的选择,到现在理解。”
“这就是改变,这就是成长。”
“你可以继续改变,继续成长,找到新的存在方式。”
“一种不伤害任何人,但依然有意义的存在方式。”
沉默了很长时间。
在这个沉默中,肖自在能感觉到它在深度思考,在重新审视自己的存在。
最终,它说:“我愿意尝试。”
“但我不确定自己能否成功。”
“我的本质太强大,太根深蒂固。”
“改变需要时间,需要帮助。”
“我们可以帮你,”肖自在说,“守护者的职责,就是帮助那些想要改变的存在。”
“我们可以一起工作,找到你的新存在方式。”
“但有一个条件——”
“在你完成转变之前,你需要留在某种形式的限制中。”
“不是封印,而是...自我约束。”
“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