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一旁吴太医也听到胤秘的问话，恰好此时他药方写好，只见他拿着手中的药方起身，朝康熙行礼。
“皇上，二十三阿哥需喝汤药调理身体，这是药方。”
大手放在胤秘的小脑袋上，时不时揉揉捏捏胤秘细软的头发，见吴太医这样说，康熙点头。
“呈上来，朕瞧瞧。”
能碰到胤秘，即使康熙此时的心情很糟糕，但也不是那么难以控制，至少可以控制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
接过吴太医手中的药方，将其放到面前，大致扫看一二后，康熙很快微微颔首，然后将药方交还给吴太医。
康熙虽不精通医书，但他也是看了不少医书，药方也是能看明白的。
能看明白药方主治是安心凝神，顺带着调理肠胃。
一只手将药方还给吴太医，另一只手微微用力往下压，放任自己的手凹陷在胤秘毛绒绒的头发里，康熙擡眸看向一人站在不远处的胤祁，叫了他一声。
“胤祁，过来。”
胤祁闻言对康熙应声，大步来到康熙前方不远处。
“皇阿玛。”
尽管胤祁竭尽全力掩饰，但胤秘还是敏锐看出了他的些许紧张。
见胤祁离他这样远，康熙摸着胤秘脑袋的手几不可闻一顿，而后又放慢了力道揉胤秘的小脑袋，对胤祁道。
“朕一直没发现这件事，是朕的疏忽，让胤祁白受了这些折磨。”
话语刚说完，低头便见胤秘似有所感擡头看他，康熙伸手一揉胤秘的小脑袋，对他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又擡头接着看向胤祁，再开口时不同方才，他话语里多了几分严厉。
“只是这件事上，胤祁也有错。”
注意到话语落下的同时，面前的胤祁小身子微微一怔，康熙面上多了许多无奈，摸着掌心柔软的触感，他长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舒缓了语气。
“胤祁错就错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一直忍着。”
听着康熙的话，内心的惊讶似乎盖过了对康熙的畏惧，只见胤祁猛地擡头，目光直直看向康熙，眼底满是错愕与复杂。
见胤祁看向他的目光满是小心翼翼，满是惊讶，好像他说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康熙面上满是无奈。
“朕是你们的阿玛。有何不能同朕说的？”
注意到一旁的胤秘也擡头看他，认真听着他们讲话的可爱模样，康熙低头看他，再开口时的话语里多了几分温柔的神色。
“虽说朕不能完全顾及到你们所有人，但基本的生活也是可以保障的。像这次的情况，胤秘也听朕说...”
胤秘刚要低头，小脸又被康熙拉扯了下，被迫擡头看向他，在胤秘的注视下，康熙面上的神情又充满了严厉。
“胤祁胤秘都要记得，若是发生了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一定不能闷着，得想办法求助可靠的，能帮助你解决问题的人。坏事越发展只会越糟糕，不会因为你的忍气闷声有所缓解。”
胤祁身上发生的事情，如今想想，康熙有些后怕。
虽然一直知晓胤秘向来是有事说事不会委屈自己的性子，有解决不了的肯定会与他讲，但若是他有一日不在了呢？
按照其他几个阿哥对胤秘的态度，康熙相信若是胤秘有问题，他们肯定是会帮忙的，但若是...问题出在胤秘这里呢？若是胤秘不与他们说呢？
一想到胤秘日后有可能遇到胤祁这样的事情，忍受这样的痛苦，康熙心中就不可抑制的升起烦躁，就好像有一团火在心里灼烧，只瞬间便将他的冷静都烧完，让他变得不再有理智。
下意识使劲伸手揉搓几下胤秘的脑袋，将胤秘拉着转过身来面朝着自己，康熙又朝胤秘确认。
“方才朕说的话，胤秘可都听清楚，都记住了？”
胤秘不知阿玛因此又联想到了些什么，但他能感受到阿玛看向他的目光中包含着的满是关切，还有那似乎被深深压在心底，强藏着的不安。
不能明白阿玛为何这样执着于此事，但胤秘早已懂得如何回答会让阿玛满意。
“胤秘明白，阿玛放心。”
不出胤秘所料，听着他的回答，康熙神色放松了些，抓着他双臂的手也跟着放松，其中一只手擡上来，抚了抚胤秘的小脸。
“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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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解决，胤祁与吴太医就没在御书房多停留，而是很快离开了御书房。
注意到康熙对此次的事情十分重视，吴太医主动开口表示，每日胤祁要用的汤药会由他的小徒弟亲自送到阿哥所。
得到吴太医的保证，再加上事情得到解决，胤祁的身体除了皮外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只需等那些淤青慢慢消退即可，此时康熙的心情很好，他照例开口朝胤秘询问着他今日在尚书房可否发生了什么趣事。
胤秘原本正在脑袋里想着他与弘历他们所说的话，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事，他先是一愣，紧接着面上染上了些不解，扭头开口朝康熙问。
“阿玛，说到这个，昨日弘晸忽然找我，神情认真同我道歉...”
说到这，胤秘的话语欲言又止，擡头对上康熙带笑的神色，胤秘试探性地又朝康熙问。
“阿玛可知道是为何？”
自胤秘入尚书房，他与弘晸几乎没有交流，平日里也说不到话，弘晸的道歉来的万分唐突，让胤秘摸不着头脑。
见胤秘是真的没想起来，康熙闻言又将手放到胤秘的脑袋上，动作熟练揉搓着掌心下的柔软。
“或许他是为自己之前做错的事情道歉吧，只有好好道歉了，对方也接受了，这件事才算过去。胤秘接受他的道歉了吗？”
康熙的话语说的含糊，但听着康熙这话，胤秘面上多了些若有所思，之前的事情？
若仔细想来，胤秘隐约记得，他之前好像确实是见过弘晸的，但具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胤秘有些不记得了。
脑海中想起昨日弘晸朝他道歉时诚恳认真的模样，胤秘对康熙点点头，擡头看他。
“虽然不记得当时发生什么事情了，但弘晸这样认真道歉，许是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吧，所以胤秘原谅他了。”
大手在胤秘软嫩的脸上捏捏，胤秘一擡头便对上了康熙带笑的眼眸，似毫不意外他会做出这样的答复，康熙笑着看他，脱口而出便是毫不吝啬的夸夸。
“胤秘一向是个心善的孩子，这点上总是与朕很不一样。”
“和阿玛不一样？不。”
伸出一只手指在康熙面前摇摇，胤秘开口否认了康熙的话。
“应该说，胤秘就是与阿玛一样的，阿玛才不是心硬之人呢。”
“阿玛最心软了。”
只是这幅模样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能看到康熙这幅模样的人，必定是被康熙纳入保护范围，在心底接受的人。
至于旁的人，与康熙不亲近，未被康熙纳入亲近范围，自然看不到，也不知道康熙的真实性格。
胤秘可以说是这宫中除了梁九功以外，与康熙最亲近之人，再加上与梁九功身份的不同，他见到的康熙与梁九功见到的康熙又不一样。
若阿玛真的是一个心冷之人，在许多事情上，他定然不会顾及胤秘的看法，而是直接强硬用自己的方式来办，更不会慢慢花心思将胤秘的性子一点点拉回来。
明明只是想见胤秘，想与胤秘多呆一会儿，他完全可以直接让胤秘请一日假，而不是牺牲自己的时间与精力去尚书房，明明不耐，不喜，还一直呆在尚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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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过年，胤秘又见到胤禛一次。
胤秘的个子相较于夏季长高了许多，相较于之前，也重了许多，是真正的不方便抱了。
潜移默化间，胤秘也慢慢改了每次进御书房都会跑进去的习惯，一开始康熙还叫着不习惯，但久而久之，每次胤秘进来了照例会给他一个拥抱，康熙也就不再说了。
这日，来到御书房门口，进了御书房，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气，胤秘放松了身子，一边配合着裂风将大袄脱下，帽子摘下，他转头看向陈启。
“可是有人在里面？”
胤秘眼尖注意到了一旁明显不属于乾清宫的奴才。
“回二十四阿哥的话，是的，在雍亲王在里面与皇上议事。”
似是担心胤秘知晓里面有人，担心打扰到康熙，会扭头就走，顺着胤秘的目光快速看了眼那奴才的方向，在胤秘开口之前，陈启连忙又道。
“皇上吩咐了，若是二十四阿哥来了，直接进去就好，不是在商讨什么大事。”
听着陈启的话，胤秘放下攥着围脖的手，任由裂风将他的围脖也拿下，连通着大袄与帽子都交给陈启。
下意识擡手摸摸忽然有些空旷的脖子，对上陈启的目光，胤秘朝他轻点头。
“胤秘明白了，既如此，陈启公公，胤秘先进去了。”
陈启闻言也对胤秘微微行礼，连忙应声。
“是，二十四阿哥请进。”
....
听到脚步声从背后传来，胤禛下意识停下话语，转头看去，眉头微皱。
他正在与皇上说事情，怎奴才会在这时候将人放进来？
不同于胤禛，听到这脚步声，康熙面上立马多了些笑，一手在书桌上撑着下巴，目光停留在屏风处。
胤秘一走进来，康熙便看到他了，未注意到底下胤禛在看到胤秘的那一刻，神色怔松，呆呆的样子。
看着径直走向他的胤秘，康熙伸手给了胤秘一个大抱抱，揉着怀中胤秘的小脑袋，笑着开口。
“胤秘今日来的真巧，看看底下是何人？”
今日康熙心情不错，这是胤秘见到康熙后得出的第一个结论。
自从入冬，天气冷了，康熙总是心情不大好，入冬也就代表了许多事情都不方便，比如出门。
冬季很长，康熙因为此心情不好，这是胤秘也没办法调节的。
见康熙心情不错，胤秘面上也跟着挂着轻松的笑，顺着康熙的问话低头朝底下看去。
“啊...是四哥哥。”
直到今日见到胤禛，胤秘后知后觉，他好像许久都未见到过胤禛了。
从侧面看向胤秘，注意到胤秘面上带了几分惊讶，习惯性将手放到胤秘脑袋上，感受着小孩儿下意识在掌心的蹭蹭，康熙开口提议。
“是，胤秘也好久未见过老四了，要不要下去与老四聊聊？”
听着康熙的提议，胤秘犹豫了下。
老实说，他并不觉得自己与胤禛有什么好说的，但既然康熙这样提议了，胤秘还是点头同意了。
“...好。”
撑起靠在康熙身上的身子，胤秘转头看向胤禛。
在胤禛的注视下，胤秘从书桌一边绕到胤禛面前，上下打量一番胤禛后，他主动开了口。
“四哥，好久不见，怎看着比之前清瘦了不少？”
距离问题，胤禛并不能听到方才康熙与胤秘在说些什么。
再加上方才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胤秘身上，他有注意到是康熙说了什么，胤秘看看他，点点头后才朝他这里走来。
听着胤秘不算熟练挑起话题的话语，看着面前个子看起来高了不少的胤秘，胤禛的目光肆无忌惮放在他身上，与目光不同的是，他面上淡淡的神色。
“可能是因为近来没什么胃口，劳烦二十四弟关心了，不是什么大事。”
“嗯......”
听着胤禛的回答，胤秘应了声，又拧起眉头，情绪有些不佳。
胤禛这态度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就好像之前他认识的一个人，总是一副拒绝他关心，要将他推开，划清关系的样子。
让胤秘觉得似曾相识。
但...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