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1 / 2)
番外四
【番外四】
沈苑久去不回,薛维放心不下,出门来寻,隐约看到屋子拐角树影底下,人影幢幢。正要过去查看,一道清靓身影从暗影中匆匆走出。
“夫君,你伤势未好,怎么出来了,当心着凉。”沈苑面红心跳,擡手遮遮掩掩拢发髻。
薛维看她金簪歪斜,双颊染霞,不由得道:“怎么头发乱成这样?”
“树枝刮的,圃里那株海棠该叫人来修枝了,我每次走过这儿,都被蹭到。”
薛维给她整理发髻,搂住她的肩头,带她往回走,“嗯,当初我离开时,那海棠堪及一人高,一晃眼,都如此繁茂了。”
擡眸看他凹陷的侧脸,猛鹰似的深邃眼眉,沈苑心里七上八下,暗问自己,薛维和薛岭两人同站在她面前,她偏好谁?
当下已是毋庸置辩,她心心念念的就是薛维,她的原配丈夫。若不是薛岭一再纠缠,加之薛母不断调和,她如何不可能和自己的小叔子茍且到一处。
一想到如今这闹剧,沈苑潸然泪下,僝僽沉沉。
细弱抽泣声传入男人耳中,薛维低下头,“苑儿,你怎么了?”
沈苑擦净泪珠,摇摇头,“只是想起你离家两年,苦难受尽,不免心疼。”
薛维吻在她额角,径直将人横抱起,大步朝屋里去,“以后都会好起来的,不哭了。”
“阿维,你快放我下来,你的伤还没好呢。”
瘦削如柴的薛维还能如此稳当地抱起她,沈苑吓得不轻,慌忙叫他放下人。
薛维脚下不停,一路将她抱到屋内,放到了床上。眸光相对,离别两年的牵绊思绪,迸发而涌,缠绕不可分,薛维低头吻下来,气息沉沉。
沈苑紧紧揪着衣襟,泪珠入鬓,浑身僵硬,晕晕乎乎,不知该如何拒绝。
不等温存片刻,门口传来极大声响,薛岭大步而入,目光如猛兽凶狠,芒针一样盯着他们,也不开口,就这么盯着。
沈苑瞥见了他,忙忙推开薛维,坐直身子,面容慌张,言辞闪烁,“阿岭,你,你怎么来了。”
薛维替她拢了拢衣襟,别转头看向薛岭,眼神询问有何事?
薛岭木在原地,鸦黑浓密睫毛下一双阴沉沉的眼,缄口不言,广袖挥动,又转身出门去了。
留下薛维和沈苑在屋里面面相觑,薛维丛疑并起,“苑儿,他这是怎么了?”
“不知。”
薛维吻在她脸侧,“不管他了,阿岭自幼性情古怪,小小年纪便放言高论,说自己参透了俗世红尘。年满十五时,一别家里,上山出家当道士去。连我这个做哥哥的,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沈苑撑起身子,扶薛维躺下,“你先躺着,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薛维抱着妻子一并躺下,揽她入怀。
沈苑战战兢兢,偎傍在男人宽阔怀里,话到唇口几经,又被她生生咽下。
薛维和她说了不少自己离家这两年的事情,他这一路上可谓荆棘载途,来之坎坎。能够活着回来,已经是老天庇护,九死一生。
一字一句,沈苑都听得心如刀割。
二人把臂入林,就这么抱着睡了一夜。
清晨起早,外头风消雨停,雾气还是迷蒙。
太阳半掩在城外的密松林后方,倾泻着火红暖光。
沈苑醒得早,薛维还在睡,她蹑手蹑足下床。余光扫到映在窗棂上的黑影,影子高大,束发戴冠,面部轮廓清晰。
她披上外衣,小心翼翼开门出来。
薛岭就在窗外等她,见门开了,步子很轻,飞快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腕,眉眼依旧是阴的,开口便问:“可同他说明了?”
“还没,再拖两天吧,他身子不好,我怕刺激到他。”沈苑瞳光飘忽,没敢正眼看他。
薛岭忽然笑了,“怕刺激到他?那我呢,你就不怕刺激到我?昨日与他宿了一夜,夫妻俩久别重逢,怕不是干柴烈火。”
沈苑愠色大显,嗔道:“你怎么这般说话,且放尊重些。”
见她动恼了,薛岭脸色缓和了些,袖子底下握住她的手,“苑儿,你也该替我想想,我是真心想和你过一辈子。你我已是夫妻,我却要看着大哥顶着夫君的名分和你相处,我是何其恼怒。”
沈苑在他手心轻捏,“你哥哥蹉跎成这般模样,我看了也是于心不忍。给我些时日,三日之内,我定同他说清楚。”
薛岭凤眼微眯,吐字森冷,“那这三日里,你是打算与他同床共枕?”
“瞎说,他身子虚弱,我能与他做什么?”
他促狭低笑,“这三日里,你同他相知相惜也好,颠倒凤鸾也罢,我就不计较了。不过你记得,三日后把这烂摊子收拾好,不然我自己开诚布公和他谈。”
正说着话,屋内有异动,接连的咳嗽声阵阵传出。
薛岭朝雕花窗上冷瞥,皮笑肉不笑,讥讽道:“咳得这么厉害,怕不是患了肺痨。”
“你别说了,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