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2 / 2)
连锦身上的每一根弦都是紧绷的,她轻轻呼吸了一下,看了一眼天色,捋清了思绪:“傅叔,沈大人的腿目前还无法走动,得劳烦您先将他藏到安全的地方。我与裴大人约了在西风客栈见面,我得去找他。”
“好,我先把沈崇安置好,再来找你们会合!”傅长青不再犹豫,驾着马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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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杨绩离府之后,裴宴安迅速地潜入了他的房中。
杨绩的书房不大,陈设亦简单,但每件物什都极为奢华,金丝檀木书案,紫檀线雕牡丹拨步床,玉石棋盘……靠墙的博古架上,更是满满当当的稀罕物件。
裴宴安不由犯了难,杨绩会把名单藏在什么地方?
书案桌几都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的机关和暗格可藏。
剩下的只有靠墙的那排博古架了。
裴宴安缓缓上前,目光像利刃一样,扫过每一件博古架上的文玩。这些都是坊间罕见的珍品,价值连城。但和书案、桌几一样,都是一眼可见,并无隐匿的角落可藏物。
他盯着架子上的文玩思索了良久,突然被最底下一层的一对龙泉窑青釉花瓶吸引了目光。那一对花瓶的釉色晶莹温润,釉层匀净,瓶身的缠枝牡丹刻花刀锋犀利,纹案繁而不乱,很是赏心悦目。只是体积重量敦实,故而底下的木质底座也特别厚实。
他小心翼翼地移开花瓶,端起两个底座,刚一上手,就敏锐地觉察到两个底座的重量不同。他仔细掂了掂,很快判断出,其中有一个底座是空心的。若加以剧烈摇动,里面还会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仔细观察底座,侧边竟有一条几不可察的缝隙。他顺着缝隙用巧劲将其掰开,里面竟躺着一本薄薄的册子。
裴宴安取出一看,那册子的前几页密密麻麻记录着人名、原籍、户籍迁入地和金额,后几页则写着考题方向和每条题目对应的价格,每一页的底部还印有魏家商号的印鉴,分明就是冒籍考生的名单和试题舞弊的记录。他迅速将名册藏好,又将花瓶摆回原位,悄悄离开了侯府。刚走出门口,天空中突然炸开了一颗红色的流星弹。
裴宴安欣喜不已,亦发出了一颗红色流星弹作为回应。
不知是否错觉,在去往西风客栈的路上,裴宴安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他故意在城中兜了好几圈,才将人甩掉。
待走到城郊的西风客栈外时,已快到未时了。想到这一趟在白川,该做的事终于都完成了,马上就能与连锦安然重聚,他心中仿佛微风拂过,满是和煦的暖意。
刚到客栈门口,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走得跌跌撞撞,正结结实实地摔在他跟前。
他忍俊不禁,连忙上前扶了一把,温声询问道:“没事吧?”
只是搭把手的间隙,胸口突然一阵剧痛,一把匕首捅在他心口的位置。
那小姑娘突然擡起头来,却是一张皱巴巴的侏儒的脸。
裴宴安下意识反手一刀劈了过去,那侏儒没来得及躲,就被割穿了喉咙。
裴宴安试图站起来,但匕首捅得太深,连呼吸一下都痛得窒息,殷红的血从胸口不断地向外淌着。身旁有四五个大汉齐齐向他扑来,他凭着最后的一点意志,颤着手,将袖箭全数发射了出去。这些袖箭全是连锦改良过的,箭头上淬了毒,大汉们被划伤了皮肤,很快就东倒西歪地栽倒在地。
他强撑着走了两步,最终,在后院的客房门外完全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