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1 / 2)
囚禁
“我要他。”
只见沈念慈手指的方向,正是跪在地上缩瑟成一团的春财。
像是有感应一般,春财寻声擡起脑袋,正好和沈念慈的视线对上。她能够感受到他眼神中灼烈的希冀,让她的灵魂为之一烫。
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处处都是被利欲熏心的人。而他始终保持着他那颗赤子之心,从未与他们同流合污。
她有些诧异,也为之震撼。
心中想保下他的心更加坚定,转眼看向梁执今,见他面色诧异眼神中似乎又带着不解。“林公子,帮我替春财赎身,银两等回到沈家自会双手奉还。”
她说得客气又疏离,梁执今听得内心更是火大。云淡风轻的面容隐隐浮现一抹愠色,眼中乍现几道锋利的寒芒,他内心的嫉妒心在作祟。
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她也要保下,却从未对自己有过丝毫怜悯。
梁执今越想越气恼,又瞧见沈念慈看向春财的眼神,平静而富有力量,像是在安抚着受惊的春财。
愠色逐渐在眼底郁结,隐没的无名怒火熊熊燃起,刺向春财,吓得他身躯都有一些轻颤。又回想起白蔹将剑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冰凉触,他更加畏惧。
可梁执今越是郁闷就越是清楚,此时此地他根本没有插手阻止的理由,只好沉着声音道:“白蔹,按沈大姑娘的吩咐去做。妈妈,还得麻烦你一次。”
将所有的不满都放在话语的声调,弄得整个房间里的下人都跟着压抑起来。
白蔹手持长剑往老鸨脖颈处一抵,威胁道:“走,将这人的身契取来。赎身的银两随后便会送来的。”
等所有的一切处理完,沈念慈便被梁执今带了回了林府。
这次沈念慈住的地方不再是丫鬟们的居所,而是专门安排在了厢房。毕竟已经把沈大姑娘的身份亮了出来。
只不过沈念慈被囚禁了。
这次的梁执今不知道为何,跟吃错了药一般,回来后便一言不发。说的唯一一句话便是,将沈念慈幽禁起来,没有他的命令不得放她擅自离开。
书房
“你为何要如此做!”梁执今忍着怒火,手里拿着的是挂满铁质倒刺的长鞭。前方赫然是裸露着上身的白蔹。
才硬生生挨了几鞭,后背便已经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强忍着剧痛的白蔹眼眶红赤,蓄着隐忍的泪水,却依旧顽强不服,“主子,若是此事还拖延下去,您得不到宣成王的信任,蛊毒再发几次,您的五感便会跟着渐渐丧失。
“前段日子湖边受刺那日,您的听觉都已经变得不敏锐了,难道主子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您命不久矣吗!”
一阵急促的言论过后,书房内是长久的宁静。
手中的长鞭紧了又松,梁执今只要一想到今日只隔一门之差,阿慈随时随地会被方岩杀害,他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戾气。眼中浓云翻滚,比冰窖还要冷上几分。
最终良久的沉默化为一句简单的话语,“无论如何,阿慈我永远都不会利用。”
“主子,你的时间不多了。”
听到这梁执今反而轻松一笑,因为怒意而狰狞的面容都和缓了起来,寒意复上了几分荒唐,“白蔹,你从来都没有真真的懂过我。我曾经对她说过,我所求的只有她,可她也从未信过。”
他的身影瞬间变得孤寂清冷起来,眼神暗沉,仿佛是深不可测的黑洞,望着在阳光下飘扬的尘土。
白蔹道:“我只求主子身子安康。”
梁执今听到这话,唇角勾起些许自嘲的弧度,“有的时候,活着还不如死了。白蔹,我一开始真的想放手了,我让她离开,想放手。只求她平安顺遂,一辈子无忧无虑便好了。”
“可我今日看到她落入那般境地,我却根本无法安心。我不放心将她交给别人,若是可以,我想守着她一辈子。”
“主子!”
尘土飞扬,可终究是要落入土地,它永远无法永远在天空飞舞。逆向而为,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
梁执今眼神中涌动这强烈的执着,“我总想着能同她长久一点,再长久一点。可是白蔹,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我只求…最后的岁月里同她共度。”
白蔹依旧不放心,“主子,大人定会追查过来的。”
刹那间,梁执今眼中杀机浮现,“来一波便杀掉一波。他不会想这么快暴露自己的,所以主动权在我们身上。他需要我帮他拿下宣成王这个硬骨头。”
白蔹仍然有一些迷茫。
只听见他继续道:“他不能暴露,却也挪不出其他人手来。他是在赌,赌我定会像以前那般屈服于蛊毒。可他却不知道,脱缰的野马如何还能追回来,宣成王那边看着应付就行了。我一个将死之人,可不想再劳心费神地替他的复兴伟业出谋划策。”
白蔹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决绝,可他却无能为力,不知如何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