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细(2 / 2)
刚刚才让那些叽叽喳喳的将领们离开,沈念慈好不容易落得一个耳根子清净,可心里却轻松不起来。
那一包茶叶已经送出去有七日了,可大魏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季卫在骗人?
所有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灰色的色彩。
沈念安领着三万士兵赶来支援,可大魏却按兵不动。
他也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错信于人,或者直白一点就是被那个季卫给算计了,“姩姩,此事是否还要从长计议。”
宋时砚也有些不确定了,眼神看向一旁的沈念慈,小声嘀咕询问道:“难道他真的耍了我们?”
可沈念慈却坚定地摇了摇头,“那天目山茶的确是所有茶中最少的哪一种。我也去问了,季卫的确时不时地让送家书的那人捎茶叶给茶摊的大娘。若是没有意外出现,应当一切都在我们地掌控之中才对。”
一切都对得上,可结果却与想象相差甚远。
沈念安在心里将事情认真地捋了一遍,试探地道:“有没有可能…你们之中的内奸并不止季卫一人。若是你们之前的所有行为全都没有问题,那就有可能是另一个内奸偷偷地将一切告诉了茶摊老板娘。”
站在不一样的角度,沈念安看到的情况自然不一样。
宋时砚有一些无奈道:“捉拿季卫之事军队里的将领或多或少都知晓,若是要查奸细,这要从何查起呀!”
三人都陷入了沉默,没有头绪地查奸细无异于大海捞针,极有可能一无所获反而打草惊蛇。
沈念慈突然灵机一动,“阿兄,宋时砚,大魏不敢轻易进攻是因为阿兄你的援军到了。想来是有人,将这个消息传给了大魏,他们这才按兵不动的。”
紧接着沈念慈狡黠一笑,眼中的机灵劲都要涌现出来了,“他们的粮草不足,不可能这般耗着。若是让他们知晓阿兄撤军了,他们会如何?”
狡黠的眼神左右看着身旁沉思得那两人。
宋时砚心中大喜,紧接着问道:“大魏皇后在后面施压,他们定当如同饿狼扑食般,想着一举拿下嘉平关!”
沈念安有一些欣慰道:“对!姩姩这么多年跟在父亲身边,果然是耳濡目染,将父亲的本事学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为兄甚是欣慰。”
得了夸奖的沈念慈毫不客气地点头附和,“那是,你也不瞧瞧我是谁,我可是将门虎女!”
众人哄笑一堂,压抑的氛围瞬间消失殆尽。
沈念慈继续叮嘱道:“不过此事仅限我们三人知晓,不能告诉任何人。”
宋时砚拍了拍沈念慈的肩膀,夸赞道:“这个我们知晓,在查出内奸之前,我们都不能轻举妄动。不过,姩姩你果真是女中豪杰呀,真让我刮目相看。”
沈念慈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哼,我哪一次不让你刮目相看!”
三人爽朗的笑声相继传来。
等他们一出来便瞧见了守在屋外的李都尉,他立刻朝宋时砚行礼道:“将军,原先哪些兄弟们这几日日夜夜绷着,又折损了不少,已经筋疲力竭了。如今沈将军带着他的人马过来了,不如让他们顶替一下,让咱们的兄弟先歇歇。”
宋时砚有一些奇怪,这人向来不是个喊苦的主呀,今日怎么还当着沈念安的面诉苦。好在沈念安是自己人,若是让别的将军瞧去,定时要说他们没规矩了。
他刚想开口训斥,沈念慈却率先一步道:“李都尉,恐怕还得辛苦你们了。沈将军过几日便要撤军了,嘉平关迟迟没有动静,保不齐这大魏来一个声东西击的。沈将军还有自己的驻地要驻守,还得辛苦你们了。”
李都尉得了答案,也不再劝,只是面露惋惜地离开了。
宋时砚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沈念安道:“让沈将军见笑了,是我没有约束好下属。”
好在沈念安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笑道:“嘉平关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驻守这里的将士们总归是辛苦些的。”
沈念安和沈念慈送走了宋时砚,两兄妹面面相觑的,竟然一句话都没有。
还是沈念安率先打破了僵局,“姩姩,我都来了好几日了。你真的不打算好好同我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去哪里了。你先是一声招呼都不打就逃婚了,还有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这里多危险呀,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平时跟在父亲身边我也不说什么,如今竟是一个人到此出来!”
这一大串话的跟连珠炮一般噼里啪啦地冒出来。说得沈念慈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几日听来听去的,他也不换换话术。
她脸色一沉,没好气道:“真不知道是谁前脚还夸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怎么?后脚便翻脸不认人了!”
沈念安被她怼着说不出来话,最后只能好声好气地劝道:“阿兄不是要责怪你的意思,但是你好歹也得同阿兄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好帮你在父亲和祖母那边替你解释解释。这一跑,你自己数数有几个月没回家了,祖母和父亲都快担心死你了。”
把祖母和父亲这两尊大佛搬出来,沈念慈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只好耐着性子照着同宋时砚解释的那般又同沈念慈解释一番。
沈念安听完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沈念慈以为时间禁止了一般。
她只好在沈念安眼前挥了挥手,无奈道:“阿兄,发什么呆,现在听完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只听见沈念安急切问道:“所以你同梁执今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念慈瘪了瘪嘴巴,沉默这么久还以为在思考什么呢,居然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大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道:“我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生怕沈念安同宋时砚般揪着这问题不放,她只好转移话题,神秘兮兮地道:“阿兄,你觉不觉得刚才的李都尉有点子问题。别的将领们都走了。而他一人候在门外,而且他这样子问看似是想要自己手下的兄弟们休息,可实际上像是在打探你手下将士们的动向。”
沈念慈话音刚落下,宋时砚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急声道:“姩姩,李大哥不可能的。他同我一起都是从小兵做起来的。这一路上,若没有李大哥我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而且李大哥向来体恤手下,前些日子他手里折损了不少人,又没日没夜地驻守在城墙之上,想来定是辛苦的。”
见他情绪如此激动,沈念慈安抚道:“我也只是胡乱猜测一下,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宋时砚神情非常认真,“我只是相信李大哥的为人,我还欠他一条性命呢。这一路走来,李大哥在战场上厮杀都是我亲眼所见,做不得假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有一些尴尬,沈念慈也有一些意外他如此看中这个李都尉。
沈念安只好调节氛围,“好啦,姩姩也是想早一些查清楚那个人是奸细。到时候别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沈念慈倒是没生气,也耐心地继续安抚着炸毛的宋时砚,“好啦,好啦,是我想得太多了,你别生气啦。”
晚安,宝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