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2 / 2)
“这苏漾还真是走狗屎运,永昌侯那么大的事情都没有牵连到他。”
“唉,只能说是当今圣上仁慈,要不然换作哪个皇帝,不给他诛九族,以儆效尤。”
“不过这永昌侯府,迟早败落再他手里。苏漾是个什么人,全盛京谁不知道呀。想来这沈念如这般幸福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谁知道他们夫妻之家的龌龊事呢。”
“你说不是,都说苏漾娶了沈念如跟转了性一样,谁信呀。好在这沈念如肚子争气,生了个大胖小子,要不然还不知道躲在哪里哭呢!”
一群人,男男女女混杂在一块,听了这话都哄笑一片。
笑声刺耳,传遍整个大厅。
却在刹那间笑声戛然而止,一直箭矢直接射中为首男子的发髻,直直地插在了那人发髻之上。吓得那人当场尿了裤子,双腿发颤,眼神惶恐。
反应过来,才朝周围怒声道:“谁!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射本公子!”
一时间众人纷纷让路,那男子正好对上了手里拿着弓箭的沈念慈。
男子瞧见那人是个美人,一时间眼睛都直了,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尿裤子了,还一直色眯眯地望着沈念慈。
“哪家不懂规矩的姑娘…”
男子话还没有说完,沈念慈轻蔑的眼神从上至下打量着他,缓缓开口道:“公子,你的衣裳湿了一大片,冬日天冷,可别冻坏了身子。”
一时间众人的视线全部汇集在男子哪处,羞得男子面红耳赤,怒目圆睁。
“你,你个恶毒的泼妇!”
“放肆!”一男子从远处大步上前,直接一拳扬了上去,打得那男子是鼻青脸肿。
突如其来的转变,众人一时间眼睛都看直了。
沈念慈看清楚来人,才发现居然是多年未见的春生,当年她认她父亲做干儿子。自此便跟在了沈德清身边,如今的他已经是再一个赫赫有名沈将军了。
“姑娘,你没事吧。”春生走到沈念慈身边,生怕沈念慈被欺负了。
她笑道:“放心,他们还动不到我头上来。如今都是大将军了,做事情怎么还这般毛毛躁躁的,下手也不知道轻重,打废可就不好了。”
“姑娘教训得是。”
所有人瞧着春生对沈念慈恭顺的模样都震惊不已。如今的春生可今非昔比,那可是当朝新贵,大梁新一任所向披靡的大将军,还是沈大将军的义子。
这般身份,居然对一个女子如此。
沈念慈自然是注意到众人探究的目光,无奈地扬声道:“今日是我侄子的满月酒,我不愿同大家闹得不愉快。你们私下说的话我懒得管,也不屑于管,若是凡事舞到我面前的,可就别管我出手无情。”
一时间众人立刻明白了沈念慈的身份,沈念如只有一个阿姐,那不是消失了三年之久的沈家大姑娘吗!
这人可是万万得罪不起,他们默默垂下脑袋,不敢再说些什么。
沈念慈也懒得再同他们计较,转身离开去找沈念如了。
春生见状立刻追了上去,“姑娘这些年过的可好?”
沈念慈顿住身形,瞧着已经褪去青涩面容的春生和眼眸中暗藏着的情愫,心底自然明白他的心意,无奈地笑道:“春生,你如今已经认我父亲做干爹,依着规矩,你该唤我一声阿姐。”
“姑娘…”春生瞧着沈念慈的眼神,只得垂下眼眸,不得不唤了一声,“阿姐。”
“你如今也是名满天下的大将军了,无论做何事都得三思而后行。你今日这般举动,信不信明日参你的奏折得有小山高。”
“可是她对姑娘…阿姐你出言不逊,实在是该打。”
见他这般,沈念慈也无可奈何,于是对他道:“我去瞧瞧小妹,你别跟着我了。”
春生只得留在原地,瞧着沈念慈离开。
沈念如刚出月子,身子还虚弱着,吹不得这冬日冷风,苏漾便让她呆在了屋子里,不必去会客。
沈念慈推门而入,便瞧见了哄着孩子的沈念如,她笑道:“想来这娃娃性子随你,不闹腾,是个乖巧安静的男娃娃。”
“阿姐,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我小侄子满月,我怎么能不来!”沈念慈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质的平安锁,冲娃娃晃了晃,叮铃铃的,笑道:“姨母保佑你岁岁平安。”
“对了,娃娃叫什么呀。”
“就叫平安,我不愿他有什么泼天的富贵,就求他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沈念慈点头回应,“好名字,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便是最好的。”话说着,神情却逐渐变得落寞。
沈念如自然察觉到了,“阿姐,梁公子还没有醒来吗?”
“会醒的,会醒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他何时会醒,还是永远不会醒来了。已经过去三年了,她也盼了三年,希冀再岁月的长河中被一点点磨灭,最终她都觉得这是奢望了。
所有人都劝她看开一点,车因为她儿浪费了自己的大好光阴,可她总是执拗的相信他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可如今,她都不敢肯定了。
她苦笑道:“雪天路滑,天若黑了回去的路便不太好走,我便不留下来吃饭了,先回去了。”
“阿姐…阿姐一路小心。”
“嗯。”
回去的路上,沈念慈喝着从侯府顺来的美酒,一个人躲在马车里暗自伤怀。她想着,醉了总能看见她想看到之人吧,人活着得时时刻刻保持清醒,醉了总能糊涂一会吧。
冬风吹来车帘,雪花被吹进来落在她的鼻翼之上,迅速被人融化。红通通的脸颊,眼神都是迷离的,却将这雪花看得一清二楚。
“姑娘,到了。”
紫堇掀开帘子,扑鼻而来的便是酒味,只得扶着沈念慈下马车。可沈念慈酒劲上来了,直接一下子拂开紫堇,自顾自地从那车上走下去。
可天色昏暗,被雪花铺满的车板又滑,她喝了酒本就颤颤巍巍的,身子重心一下子没有稳住,直接丛那车上摔了下去。
沈念慈本以为自己定要摔个人仰马翻,却没有想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寒冷的怀抱里。那人的身子冷得吓人,把她的酒劲都冷醒了一半,脑袋都跟着清醒过来。
她本来诧异那人是谁,一股熟悉的冷香随风入鼻,这让她的酒完全醒了过来。
“梁执今?!”
她从他怀中挣扎起身,借着月光看清楚那人模样,正是梁执今。她有些不敢相信,鼻尖发酸,哽咽道:“这不会是梦吧,我是不是喝多了做梦在。”
她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依恋在他怀中,即使他的身子冷得吓人。
只听见他温声道:“是我,不是梦。”
——正文完结
正文完结啦,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