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与小僵尸16（2 / 2）
他还想要将家里的女儿们一个个都嫁给家里的仆人，真的太疯狂了。
二小姐表达了拒绝。
管家也不强求，便又喊了两个人来将人扶着。
他们按照来的路回去。
他们一路上提心吊胆的，生怕碰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但一直到了家，什么东西都没有碰到。
这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们出来的时候，天是傍晚，下山后天已经亮了。
不知道他们在山上到底是呆了多久。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
“为什么城里的人这么少？”
“天都是灰色的，是不是马上要下雨了？”
“没什么人啊？”
“欸！快看，那是不是我们叶家的大门？！”
有人听到了前面人的惊呼声，立马闻声望过去，果然瞧见了一座大宅子。
“不是吧，我们叶家不是这样的。不是搬迁了个更大的住宅吗？”
“是啊，这不是我们以前住的地方吗？”
走在前面的二小姐将后面人的议论声音都听到了自己耳朵里。
她忍不住想要发出笑声，但她控制住了。
声音平静道：“没有错，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叶家。”她的声音很大，足够所有的人都能听到，“我们没有搬家，还是一直住在叶家里的。”
叶小姐的话引起了许多人的质疑。
“小姐，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们明明是住在特别好的院子里。”
“我也记得的。”
叶家二小姐的嘴唇勾起，眼睛里一片凉薄。
“你们可以跟我来瞧瞧，看看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大家听着二小姐的话面面相觑，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仆从们不约而同去看不发一言的管家。
管家的脸色平静，“听二小姐的，看看也不迟。”
听到他都这么说了，大家终于是安静下来。
没有人看到管家放在身侧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用力到手上的关节都发白。
他的手掌里有两个带了油污，脏兮兮的铜钱。
在之前，这两个铜钱是他与老爷喜欢的圆圆胖胖的金元宝。
管家意识到了什么，他不太敢去相信。
很快，叶家斑驳的大门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二小姐主动推开了大门，露出了一片荒芜的场景来。
大家的脚步都停住，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这里以前是他们生活的地方，金碧辉煌，到处欢声笑语，院子里的话一年四季都有花的品种在开放，从来都没有现在这样，枯萎衰败的模样。
二小姐领着一群人进了叶家人印象里“以前的家”。
他们跟在二小姐的身后往左走，又往右走。
很快，有人认出来这里是去哪里的路。
“二小姐，你是要去放柴火的那个院子吗？”
有人出声询问。
二小姐没有回答。
而是继续往前。
大家心里有些不服气了。
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刚刚在山上看到的，仆人暴打大小姐的画面。
他们盯着二小姐的背后的目光，逐渐不怀好意。
二小姐头也没回。
她害怕看到那些人的目光，她不敢让自己露出害怕的神色，如果露出来，她就真的胆怯了。
就不敢往前走，她想要让这些人看到事情真相的勇气也会跟着没有。
但是不行，她必须要让这些人看到真实。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这个权力，更因为，要让他们也经历自己这些年来的痛苦。
二小姐不说话，管家也不说话。
几个少爷小姐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们中间有人表达不满的，都被管家给打了。
现在的管家让他们感到害怕，男人心中的野兽，似乎是直接放出来。
他们心惊胆战，但心里头在不断祈求自己的父亲快点清醒过来，快一点教训这个男人！
他们在心里不断呼喊。
爹！
这个男人在欺负你的孩子！
快点醒过来，帮你的孩子们做主啊！
只是他们心里一直在祈祷着，实际上他们的父亲依旧没有醒过来。
而在他们不远处的院子墙上，趴着两大一小一毛绒绒的脑袋们。
“我们非要趴在这里看？”
阿才忍不住询问道。
他跟小叶辰之间隔了一个秦衍。
秦衍没有回答，阿才便问了小叶辰一遍。
小叶辰张了张嘴巴，“啊……是、呜哇……”
小孩子的嘴巴里突然冒出来几个字，一旁的秦衍跟小阿才都愣住了。
两个大男人瞬间惊喜，紧接着他们抓着墙壁的手直接一滑，两个大男人“哗啦”一下子就掉下去了。
小叶辰跟贴着它的大橘猫低下头看着他俩。
两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齐刷刷盯着他们两个，似乎在问：你们两个啷个回事哦！
秦衍跟阿才从地上坐起来，阿才在小叶辰的跟前出了这么大的糗，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但是他忘记了，自己的手刚刚撑在了泥地上，整个手上全都是灰尘，他伸手再一抹，瞬间一张干净的脸全是灰尘了。
大橘猫瞧见了，立马“桀桀桀”地笑起来，肥硕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像是在水缸里游动的海参。
胖乎乎，肉嘟嘟的。
一看就知道身上的肉很多很多。
小叶辰担心大橘猫会从墙头掉下去，连忙伸手去捞大胖猫，结果它错误地估算了大橘猫的体重，搞得自己差一点就跟大橘猫一起从墙头摔下来。
幸好秦衍爬起来，伸手托住了两小只的屁股，这才让他们稳稳当当地在墙上趴好。
小叶辰低头冲着秦衍，眉眼弯弯：“谢、谢……”
小孩子的声音很甜，这还是秦衍与阿才第一次听到小叶辰的声音，他们听完心都要跟着化开了。
他们想过很久，小孩子如果会说话了，应该是什么样的声音，但想象的完全都没有真实听到耳朵里的更让人兴奋。
秦衍摸了摸小孩子的脑袋，心中再一次认定，这才来这里是非常准确的事情。
他们一家四口在墙头吵吵闹闹，另一边的叶家人则是胆战心惊。
一群人来到了以前放柴火的小院子里，瞧见二小姐拿了铁锹去推开了门。
露出了跟其他院子截然不同的画面，大家都傻眼了。
这个院子真的很小，只有不到十个房间，但每一个房间外面继续都挂了衣服，有些人发出了惊呼。
只因为他们看到了自己晾晒的衣服。
可他们明明记得自己是将自己的衣服晾晒在自己住的地方啊。
怎么跟其他人的放在一起。
他们的脸上充满了不敢置信。
一群人跑进了院子，他们有很多的话想要问问二小姐，但他们的脑子里一下子都出现了很多的画面。
他们的视线里看到了什么，就会出现与之相对的，自己以前的记忆。
有专门打扫庭院的看着院子里的那颗大树，他的脑子里浮现出自己每天辛勤打扫偌大的庭院，打扫到身体疲惫，都打扫不完。
而现在，他终于是知道自己一起是在做什么。
他哪里是在打扫庭院？
分明就是在这个小院子的几个树，几个花丛之间转来转去，转上一天。
还在口口声声喊着辛苦。
怪不得，他总觉得叶家搬入的新家很大，路都是弯曲的，走一会儿就要拐个弯，几乎都没有什么笔直的路。
原来是这样。
而更多的人也渐渐将以前跟现在的真相联系在一起。
他们不敢置信地大叫。
一点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现在面前出现的才是真实世界。
他们攒下来的那些钱，其实都是树叶。
放在他们的床底下，甚至都腐烂。
而他们每天吃的大鱼大肉，其实都是树叶当煮汤，果子当肉。
二小姐有时候偷偷去外面弄回来的新奇的食材，也就是普通的鸡蛋跟肉、蔬菜。
但所有的人都没有认出来，甚至还夸奖二小姐会做生意，估计那时候的二小姐就觉得他们都是傻子吧。
一群人无法接受现实，他们不曾想过自己生活过的荣华富贵竟然都是假的。
他们竟然将偌大的叶家舍弃掉，一群人，一大家子那么多的人都搬到了这样一个小小的院子里，整整住了那么多年！
二小姐跟他们好像是说过，但没有一个人相信，大家都觉得二小姐疯了，时间长了，而小细节也不再说这些了。
随便他们怎么办。
管家的脸色黑如浓墨，难看的姚明，但他第一时间不是组织大家重新搬回他们原本居住的地方。
而是直接将昏睡的叶老爷掐醒。
“管家好狠啊，看起来好像很不服叶老爷。”
阿才一眼便看出来管家的心思。
对方对叶老爷有愤恨，也有嫉妒，完全没有应该有的忠诚。
秦衍说：“他可不就是活该。这样的人，上梁不正下梁歪。”
阿才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
小叶辰抱着猫猫，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迷迷糊糊苏醒过来。
叶老爷清醒过来就瞧见了自己的跟前挤着许多的人。
他们看到自己醒过来，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叶老爷头痛欲裂，难受极了。
“水、我想喝水……”
他的声音细细小小，喉咙里面发干，一个字说出来都艰难。
他望着自己身边的管家，以前的管家听到他的话，会立刻去给他找水过来，但现在的管家不一样了。
对方嘴唇扯了一下。
“老爷，”他说，“您看看您现在身处的环境再说吧。”
叶老爷听到他的话，这才分出了一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边，他的目光去看自己周围，见到的一些是自己熟悉的，但很多又不是自己熟悉的。
管家的声音又从低于里面爬出来，黏糊糊地落在他的耳朵里，“老爷，您知道我们到底是住在哪里吗”
“我们住在以前叶家的柴房里，我们所有的人都在这里。”
“这里很小，只是一个小小的院子，还不到是个屋子，每个屋子里都要住着四个人以上，包括少爷小姐们也都是这样。”
“您将自己的大女儿嫁给了府里一个扫洒的仆从，他后来打了您的女儿，可凶了，大家都见到了，后来我们把他给打死了。”
“您是不是娶了很多的美娇娘？是不是很高兴？那些不是你从外面娶回来的哦，她们都是叶家的仆人。”
“我们天天将枝头上的果子当成了肉，将掉下来的叶子当成了鱼和钱，将外面普通的鸡蛋和肉类当成了山珍海味。”
“这就是我们前面几年过的生活……”
管家的声音越到后面越是咬牙切齿，到了最后，更是发出了笑声。
像是疯了。
叶老爷躺在地上整个人都傻掉了。
他的目光落在熟悉的房顶，以前的画面一幕幕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的大脑恢复了正常，将以前跟现在所有的画面一点点对应起来。
他的目光也落到了外面的院子里，看到了小小的一个院子。
一眼望过去，能看到那么多的人都挤在这个一个小小的地方。
叶老爷闭上了眼睛。
他的脑中忍不住想到了那个应该死去，但最终没有死去的孩子。
是不是因为当初它从里面逃出来，这才让她们过上这样的日子？
如果当初它确实死在里里面，那会不会现在他们的生活会更好呢？
如果……
叶老爷的眼前开始发黑，他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
他好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正笑着望着他，眼睛里含情脉脉。
但等自己再去看时，已经变作了狰狞，活像是恶鬼，像是要从自己的身上撕扯下一片肉来。
叶辰的母亲伸出了她细瘦如树枝一样的手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死死地缠住，脸上浮现出喜爱的表情，接着下一秒便将他往空中拖去。
老爷的内心在疯狂地叫嚣着，想要让这个疯女人将自己放下来，但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他在这个女人面前没有一点自保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身体里被一股巨力拉扯出来，跟躯体的距离越来越远。
站在墙院外面的几人若有所感地擡起头，看到了从里面飘出来的两道身影。
小叶辰看到了半空中的女人，对方好像也察觉到了小叶辰的注视，她转过头来，跟小叶辰对望了一眼。
女人一怔愣，小孩子的目光清澈，里面对她没有太多的情感。
她也是。
她们母子两个终究是有缘无份。
女人对小孩子笑着，挥挥手，带着自己的丈夫离开了。
“不好了！老爷没了！”
“老爷！”
叶家一片兵荒马乱。
墙角的几个人跳下来。
阿才忍不住好奇：“你们刚刚擡起头看什么啊？”
大橘猫听到，瞅了他一眼，那眼神眼含轻蔑。
秦衍说没什么：“就看看星星。”
“看星星？”
“是哦！”
一旁突然传出来一阵沙哑的，并不清晰的软软发音。
“我们、在、看星星！”
阿才愣在原地。
他惊讶去看小叶辰。
小孩子的嗓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