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2 / 2）
她提起账台上装好的三个购物袋，“本书肆二楼‘阅读区’正在装修，不日将开放。提供桌椅、书籍和免费饮品供客人休憩。持有会员卡的贵客，可免费上楼阅读书卷，享受服务。”
此话一出，围观的客人们疯狂心动。
“可免费在凉快的书肆内歇脚！”
“不收钱，竟还有饮品可供饮用。”
“还有书卷阅读，店家真是大手笔啊。”
这么好的贵宾待遇，且历时书肆的服务高出其他书肆一大截，二楼阅读区定十分舒适。
他们只恨自己兜里的钱不够多，不能一次买够1金。
姜将：“书肆的会员卡长期有效，可随时办理。”
她提着购物袋，将颜令宾送到门外牛车上，“颜娘子慢走。”
颜令宾心情舒畅，脸上笑意很浓，“店家留步。”
她上车后，姜将才转身回到店里。
在车上坐下的颜令宾后知后觉，她好像把这几日的收入，一下子全花出去了。
她忍不住拿过购物袋，再次一样样翻看包装精致的商品。
反正买到了不少好物件，还办了会员卡。
这钱花得值！
有了颜令宾这位客人，‘亲身示范’了番会员卡的使用，店里的客人都有些意动。
钱袋较鼓的客人二话不说，又拿了些商品凑够一金，也办了会员卡。
不多花钱，反还能从中省一部分。
不办白不办！
一个下午的营业，历时书肆送出去四张会员卡，开了个不错的头。
低迷了几日的营业额，小小回升了一波。
姜将看着账本，很是满意。
四张虽然不多，但背后绑定的，是五位消费水平较高的回头客。
而且......
姜将想到今早挂出去的gg布。
办卡的主要群体，大概已经看到gg，应该有空就会上门。
等过段时间，VIP多了，她的VVIP，再提出来。
下午营业结束，姜将在账台旁拿了一盒‘升级款灞桥套餐’，“孙账房，记我账上。”
孙账房扫了一眼，“好的。”
“店家，我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小德匆匆将货柜整理了一番，来到姜将身边伸手拿过礼盒。
有他在，怎能让店家拎东西。
姜将放手随他接过，“走吧。”
俩人踏着夕阳，向石刻铺走去。
小德：“店家，叶大哥是个极好说话的人，你定能同他聊得来。”
姜将：“小德的朋友，定是好相处的。他以雕刻石料为生？”
小德：“嘿嘿。是的，叶大哥从他阿爷手中接过石刻铺，平日就雕些小玩意儿摆在铺中售卖，也偶尔有客人上门定做。”
姜将点着头，“怪不得颜料制得如此之好。”
这个时期的绘画颜料，以矿物质颜料为主，多用天然的矿物材料为原料，来制作颜料。
叶解石家中两代以石料谋生，制作手艺精良自然要精良些。
小德带着姜将来到石刻铺门前，“店家，就是这间铺子。”
姜将擡头看了看雕刻精良的牌匾，“‘叶解石刻铺’，我们进去吧。”
“叶大哥！”
小德带着姜将走进铺子，语调欢快。
“小德？”叶解石从石料中擡头，对上了姜将笑意盈盈的眼。
小德：“叶大哥，我们姜店家想对你道声谢。”
姜将：“叶大哥，感谢你昨日的颜料。听小德说你特意放下手头上的活儿赶制的，这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她走到叶解石面前，语气诚恳。
还真是帮了大忙，这么鲜艳牢固的颜料实在少见。
“不、不必客气。”叶解石连忙起身，略显拘谨。
他擦了擦满是粉尘的桌椅，“请坐。”
姜将拿过灞桥套餐，弯着腰递给他，“耽误您干活，实在是惭愧，这是书肆送的一点薄礼，聊表谢意。”
叶解石立马推拒，“不同不用，小事一桩，姜店家太客气了。”
这盒子一看就不便宜，可比他卖的颜料贵多了。
“您别客气，就是盒子看着唬人，里边就是自己书肆卖的小物件，不值几个钱。”
姜将直接把礼盒放在他身后的矮柜上，简单粗暴地结束这场拉锯。
小德也在一旁帮腔，“叶大哥你就收下吧，你都不知道自己帮了多大忙。你收着我们店家安心！”
叶解石抿唇看着面前十分诚恳的两个人，松口收下，“那就多谢姜店家了。”
他后知后觉，“姜店家快请坐，我去给您倒杯水。”
“叶大哥不用忙活。”姜将开口阻止，“书肆还有些杂事，我们就不打扰了。叶大哥你继续忙。”
叶解石：“好，我送送你们。”
“叶大哥留步。”姜将爽快地摆摆手，“有空来历时书肆做客哈！”
“这.....好。”叶解石被她的热情弄得手足无措，不自觉就答应了下来。
目送他们离开后，叶解石走回铺里，与自己稀里糊涂收下的礼盒‘面面相觑’。
离开石刻铺后，小德是藏不住的开心，“店家，叶大哥人确实不错，对吧？”
他知道姜将有心与叶解石做生意，私心想促成俩人的合作。
姜将点头，“叶大哥是个不错的踏实人。”
性格也沉稳，就是不擅交际，好像还有些社恐。
得到她的肯定，小德又不禁疑惑，“店家方才，为何不提颜料合作的事？”
姜将：“我今日第一次上门，才见面就提合作，太唐突了些。”
“好像也是。”小德挠挠头。
姜将又说：“再说了，我们总要先侧面瞧瞧叶大哥有没有这个意愿。若是合作想来要占用他不少时间，贸然提起，太突然了。”
叶解石看着也不是个消息灵通的，总要让他先了解了解历时书肆。
再不济，他看到小德整日开开心心的，对历时书肆也能信任些。
姜将这段时间在网上，恶补了不少经营、做生意的知识，知道若是表现得太过急切反而不好，得一步步慢慢来。
小德：“店家只管放心，过段时间我去和叶大哥先说说。他喜欢做颜料，又能赚钱，肯定放会答应的。”
姜将：“那真是太好了。”
又能多一件上架的新品了。
【平康坊】
平康坊位于长安偏东，高官文人最集中的地方之一。
这里也是有名青楼的聚居地。
青楼是唐代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文人学子最常光顾的地方，不少文人逸事与之密切相关。
青楼大多集中于坊东三曲，这里灯火整夜不灭，不断传出阵阵娇俏的笑语欢声。
其中，属醉欢阁最为热闹。
日落掌灯后，平康坊的夜生活正式开始。
青纱垂坠，脂粉飘香。
除小部分楼上佳人有约外，大部分入场的客人们在摆席的大堂聚着。
客人们入席坐定后，角落里的乐队开始奏乐，酒菜上席。
一位衣着艳丽、装饰华贵、年纪稍长的气质娘子款款下楼。
“是张都知！”[1]
“张都知来啦。”
“许久未见张都知，是愈发貌美了。”
“各位公子倒还是如往常一般浮浪。”张都知笑意盈盈，开口打俏骂着。
虽是骂人，语气神态却娇俏羞涩，让被骂人反而开怀。
“张都知快些来。”
“就差你这位席纠了”[2]
张都知笑着招呼：“各位客人先吃些酒菜，我马上就来。”
她几句话控制场面后，侧头对身后的小厮吩咐道：“时辰差不多了，叫守门小厮都催催。今日官员休沐，下一批客人快来了。”
“是。”
小厮快步上楼，挨个给每个房间的守门人‘报点’。
颜令宾房间内，她正被一蓝袍公子抱在怀中。
‘笃，笃，笃。’
“颜娘子，时间快到了。”
门外传来守门小厮的提醒。
蓝袍公子轻叹了口气，语气惋惜，“与令宾独处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颜令宾撑在他胸前的手微微揪紧衣襟。
她擡起满含不舍的眼，“公子又要离开了吗？令宾何时还能再见到公子。”
‘笃，笃，笃。’
房门再次被敲响。
“稍等。”颜令宾微提音量对门外说了句。
然后轻轻从蓝袍公子怀中挣脱，起身提着裙摆走向桌案。
蓝袍公子随着她的动作，视线放在他先前未曾注意到的桌案上。
桌案简洁大方，细节之处又显淡雅。
看着是个爱读书的，不愧是气质才女。
颜令宾拿起桌上的契书袋，把里边的纸张拿出，整齐放在桌上。
“此物收放纸张甚是方便，公子若不嫌弃就请收下。”
颜令宾面上泛着淡淡的羞涩。
“既是令宾所赠之物，又怎会嫌弃。”蓝袍公子接过契书袋，大致打量了几眼，“此为何物？”
颜令宾：“此为‘契书袋’，是令宾偶然买到的文用妙物。公子才华斐然，案上必有良多诗文纸张。”
说着说着，她音量渐小，“令宾不能伴于公子案旁，想着送个物件收整，以全心中遗憾。”
“令宾钱财不多，只能买这些小物件，望公子不要嫌弃。”
“怎会嫌弃！”
美人心意，句句恳切，蓝袍公子甚是感动。
他掏出一小块金子，“令宾的心意就已价值千金。我不在的日子，多买些好的，莫要委屈了自己。”
颜令宾刚想推拒，蓝袍公子就不容拒绝地塞到她手中，“拿着，听话！”
“公子慢走。”颜令宾将人送到门口，面上满是藏不住的不舍。
蓝袍公子一步三回头，“令宾回去吧。”
颜令宾轻轻点头，慢慢关上了门。
关好门再转过身，她肩膀微垮，面上的不舍散去。
颜令宾掂掂手中的金子，心中想着再找个时间去躺历时书肆。
醉欢阁的大额买卖，不知姜店家接不接。
【宣阳坊】
郑家府邸
这日正午，郑彬彬正要出门，他兴致勃勃、脚步轻快地向大门走去。
昨日他瞧见崇仁坊路上挂着的，历时书肆的布榜子时，就心痒得厉害。
正巧今日书院的夫子们被召进宫，书院休课一日。他就忍不住要约着人要上门去逛逛。
“郑彬彬，你去哪？”
郑萱萱出现在前方拐角现，看样子也正要出门。
[1].‘都知’，老鸨之下，妓/女中最高级的职称。由妓/女中地位较高者担任，协助老鸨管理青楼事务。
[2].‘席纠’，酒令席上的主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