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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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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到促使感情发生的初衷,辛怡便不可抑制的自厌甚至是暴躁。

拔掉养生壶的插销,滴滴声后,沸腾水面终于平静,只余缭缭热气。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转头望向窗外。

辛怡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有人在跟她看同一幅夜景。

第二天一早,辛怡出门打算去趟菜市场,迎面看到邢则,一手牵着甲胄,另一只手提着个旅行包。

辛怡困惑地眨眨眼睛,“出远门?”她顺手就要去接甲胄的牵引绳。

邢则避开她的手,笑说:“不算远,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你简单收拾一下,我们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回来?”

面对男人的邀请,辛怡视线在他脸上盘旋一圈,没有任何冗余情绪,态度相当坦荡。

“去哪儿?”辛怡还是想问清楚。

邢则示意她进门说话,两人退进门内,邢则撂下牵引绳,旅行包随意丢在玄关,他径直跑去拿甲胄的水盆,以及便携式喂水瓶。

“昨天跟你提过,你不是想体验捡鹅蛋?昨晚我妈还让我们过去她包的地玩,那里远离市区,风景不错,附近还有水库,可以钓鱼,鱼钓上来收拾下就能直接下锅,很新鲜。出发时我们再去顺便买点羊肉跟木炭,山清水秀的,我们可以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吃烧烤。”

辛怡被他的构想引|诱,想了下,折身去卧室收拾。

见她又拿出那个大大的帆布包,邢则嘱咐:“也就一天一夜,可以少拿点东西。”

很快收拾好,两人牵上甲胄,将大鹅塞进后备箱,欢欣雀跃地出发了。

邢则开车时,听到鹅叫皱了下眉头,辛怡注意到,好奇问他:“你妈妈专门给你送过来,你为什么还要送回去?”

邢则侧视她:“你知道这只鹅晚上多能叫吗?而且阳台被它弄得很臭。”

“解决了吃肉啊,土豆炖大鹅,应该会很好吃。”辛怡做出一个拧脖子的动作,表情不自知地露出配套的凶狠。

太可爱了,邢则冷峻眉眼渐染宽柔的笑影,“唔,我下不去手。”

辛怡惊奇地侧眸看他,渐渐从他的眼神里悟出点别的情绪,不由发笑,“我看你不是不忍心,是害怕吧?”

终于找到邢则弱点,辛怡不准备轻易放过,“你不是无所不能的邢院长吗?杀鹅都不敢。”

邢则笑着敷衍她:“上苍有好生之德。”

辛怡俏皮接话:“什么,上苍喜欢吃生的?我喜欢吃熟的,那你跟上苍坐一桌。”

“……不,我就跟你坐一桌。”

两人嬉笑一路,一个来小时候后,终于到达邢则所说的地方。

跟想象中不同,首先,这一块地已经远超正常规模。

邢则从脚下一直指到一眼望不到头的山脚,“这就是我妈包的地,其实是别人抵账用的,期限五十年,她刚好利用起来,雇几个工人,给自家人种种菜,养养鸡,养养鸭。对了,看到前面房子没,我妈盖的,按照她梦想的房型构造搭建,偶尔跟我爸怄气,她会来这边住个两三天,这边空气好,吃什么都新鲜。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远离市区,不大方便她购物。”

顺着邢则手指方向,辛怡看到了房子,三层的别墅小楼,还分主楼跟副楼,庭院里的花园郁郁葱葱,花簇锦攒,一看就是平时勤于打理。

辛怡很受震撼,小声嚅嗫:“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邢则没闲着,从后备箱将行李拖出来,辛怡果然不负所望带了足足两大包,甲胄东西也有不少,几乎将后备箱填满。

辛怡回神帮忙拿东西,邢则将最轻的一包递给她,“我以为看到的会类似于农家乐,不清楚你知不知道,就是那种红墙砖瓦的农家小院,可眼前这些更像一座庄园。”

富丽堂皇到让她怯于走近。

邢则笑笑,“以你的想象是不是以为我们晚上还要在水库边搭帐篷?”

“不可以吗?”

辛怡跟在他后面,走进庭院,被曲径尽头的地灯吸引,弯月形状,点缀在绿茵茵的草坪上,水池边还有只汲水的鸭子灯。

邢则回头看她,“你要是实在想搭帐篷,可以在院子里搭,水池里刚好养了几条鱼,顺便还能垂钓。”

进入院子后,甲胄终于得以摆脱牵引绳跟胸背,它兴奋地四处撒欢,转眼便扑进花坛。

邢则搬东西,将密码告知辛怡,让她开门。

门打开,还没来得及打量环境,迎面一团棕黄色阴影扑来!

事情太突然,辛怡吓得失声,邢则几步跨上台阶,将人往怀中一带,声线沉沉,像午后山涧里的风,“别怕。”

等辛怡回神,追着那团阴影看过去,才发现是一只鸡。

“……”

辛怡失笑,撩了下头发,趁机离开邢则暖热怀抱,耳颊一带逐渐升温,幸而有碎发遮掩。

“有点农家乐的样子了。”

邢则走去敞开的窗户前,检查了下痕迹,把纱窗重新推严,“应该是附近农户家养的鸡,不知道是谁打开窗户忘了关,屋里应该进了不少蚊子,不知道这边有没有灭蚊器或者是蚊香。”

春深了,草木怒生,蚊蝇也在悄然滋长。

辛怡有点小得意,就地从帆布包里掏出全新一盘蚊香,朝邢则晃晃,“我早有准备。”

觉得她这副小模样过于可爱,邢则走心夸奖:“做的不错。”

他们把行礼放进楼下房间,邢则带着辛怡前往附近养殖场。

远远就能够闻到那股让人神魂颠倒的味道,各种禽畜叫声此起彼伏。

辛怡站在偌大个养殖场面前发怔,她觉得自己的想象力过于束手缚脚,纳闷指指眼前,“这么大个养殖场,真是只给自家人养养鸡鸭吗?”

邢则觉得寻常,“偶尔年节也会到处送人,你不是想吃鹅蛋,走,咱们现在就去捡几个,顺便让师傅们宰杀几只鸡鸭,我们顺道带回去,”

养殖场里,他们还意外看到了鸽子,有食用类的肉鸽,还有信鸽。

邢则解释:“养信鸽是我爷爷的爱好,至于鸽子,我们也带几只回去,晚上炖汤喝。”

拎上新鲜食材打道回府,辛怡终于如愿看到鹅蛋,她小心捧着,遗憾才只有两个,“不过也刚好够我们两个人吃了。”

邢则忽而顿足,擡手摘掉辛怡头顶的羽毛,白绒绒的,蓬松一朵,倒是跟她很相称。

他们并行走在沥青路上,狭长一道,像一条黑色的溪,阳光下,路面颗粒感明显,偶尔折出微光。路两边栽植高大杨树,修建的十分整齐,统一形状让辛怡联想到一种鸟类。

她兴奋扯扯邢则衣摆,用手指隔空描画形状,“你看,像不像仰着脖子的小苇??”

画完,她垂下手臂,掌心紧贴衣服侧线,头仰着,模仿的很形象。

邢则看看杨树,再看辛怡,笑涡不知不觉上浮,遗憾两只手都提着东西,不能摸摸她的小脑袋瓜。

邢则拒绝辛怡帮忙提重物,她干脆偷偷提起竹筐另一端,帮忙减轻重量,邢则第一时间发现,轻轻回扯。

辛怡被杨树形态吸引,手指顺势勾住邢则衣袖,指头就那样松松挂在上面,发现好玩的事情,会轻轻晃一晃。

“你看,这棵最像,树冠束得最紧,最上面也是尖尖的。不过,你说,网上看到的小苇??为什么都是一副很不忿的样子?”

邢则故作不经意,瞄了眼辛怡的手,浅笑着答她:“小苇??这么做其实是一种拟态行为,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保持不动,利用动作,外形以及颜色,最大程度与环境融为一体。”

路很长,道路两边风景大差不差,不过两人并不觉得枯燥,聊得最多的还是动物。

回去之后,辛怡第一时间处理食材,除了中午吃的,她还想煲个鸽子汤,炖煮一下午,晚上差不多可以喝。

两人饱餐一顿,辛怡也第一次尝到鹅蛋,鹅蛋口感软嫩,但是,有股比鸡蛋重得多的蛋腥味。

勉强吃干净,辛怡决定以后还是多吃鸡蛋。

休息了一下,邢则下午说是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具体要去哪里,他没说,还挺神秘,给辛怡留下一条尾巴。

这根“小尾巴”不老实,搔得辛怡浑身奇痒,好奇心蠕蠕而动,午睡时间都没休息好。

下午三点,他们准时出发,是走着去的,邢则说地方有些远,不过沿途风景不错,就当踏青。

时间迈入深春,头顶太阳已经有毒辣的苗头,邢则特意给她拿来一顶遮阳帽,两人牵着甲胄,走在洇润丰茂的草地上。

这一路确实长,倒是不枯燥,辛怡总能发现好玩的事情,邢则一路给她科普。

甲胄在前,他们在后,时而并排,时而前后交错。

走得累了,就找一处景色优美的地方稍事休息,补充补充水分。

大自然将辛怡的肺腑焕新,心境层层叠进,褪去繁冗,卸下负累,像跃升海面的鲸,巨大的,欢乐的水花将她承托而起,主宰浩瀚海洋的傲岸旷达了她的胸臆。

当她展开手臂,阖上眼睛聆听万物之声,有一瞬间,她觉得,她本就属于这里。

这是她的老家,心灵的充电站。

邢则眯眼笑看着她,也仰起头,深深吸嗅。

他们在嗅同一片空气。

不清楚走了多久,当看到林木掩映下的一片墓园时,辛怡惊住。

她往邢则身上靠了靠,两人手臂紧密贴合在一起。

本是平坦广阔的一块土地,耸立成排的石质墓碑,数不清多少座,绵亘到远处。

偏偏日向西去,光影斜飞,墓碑背光,碑身全部溺在稠浓的树影当中,看起来更为悚然。

辛怡心头发憷,小心揪住邢则衣袖,重重捏在手心,“你来祭奠故人?”

邢则摇头,干脆攥住辛怡手腕,带着人慢慢朝前走,辛怡视线飞快瞥出去,又迅速收回,几次下来,胆气恢复,从几座形状怪异的“墓碑”瞧出端倪。

她仰头问邢则:“这里不是人类墓园?”

辛怡指指小房子模样的墓碑,旁边还蹲着一条狗,石头雕的,端坐遥望远方。

甲胄好奇,凑过去闻闻嗅嗅。

“这是宠物墓园。葬在这里的,都是宠物,这些毛孩子在生前是人类的情感依托,是他们的家人。”

辛怡起初觉得惊奇,她从未听说过宠物墓园,第一次亲眼见到,规模还如此之大。

可当想到每一座墓碑都代表一个毛孩子生命的消逝,心情不禁有些复杂。

过去她对宠物没感觉,改变是从接触甲胄后开始。

甲胄没心没肺,拱着湿鼻子到处探索,它停在一座墓碑前嗅闻,墓碑上嵌着一张照片,是只小比熊,嘴巴咧着,看起来像是在笑。

鲜活与消逝,两相对比,辛怡心头微刺,酸酸的疼侵袭心房。

“到了,就是这里。”

邢则忽然停在一座墓碑前,这一片俨然与前面不同,墓碑更高大,颜色也更加黑沉,树影密织,深深浅浅,晕成一片虚虚的影,心情也莫名地变肃穆。

邢则俯身拭去碑身上的尘土,辛怡看到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只德国牧羊犬。

“这是哮虎,我人生中养的第一条狗,它生前是一条功勋卓著的警犬。”

树荫下,邢则沉声讲述着。

当年邢则也就十一二岁年纪,父母工作忙,童年缺少陪伴,叛逆期不服管教,林秋寒头疼,偶然在新闻报道上看到,有退役警犬可以领养,她当即便行动起来,没几天,就将年老的哮虎带回家。

“那段时间,都是哮虎陪着我,陪我上学,接我放学,做我的伙伴。我们一起看书,一起游戏,一起睡觉。”

“父母管教我,它总是将我护在身后,会奋不顾身去叼戒尺。”

“退役时,哮虎一身病痛,每次病发都要消沉好几天,可它总是强撑着,走到门口迎接我回家,直到有一天,我没等到它……”

邢则停顿,蹲下身,抚摸那张被岁月磨蚀的照片,哮虎的眼睛依旧很亮。

“之前看他难受,为了给他治病,我带它跑遍全市的宠物医院,可能它太老了,之前工作的时候也太努力,身上伤病太多,效果并不好。好笑的是,我开始尝试偏方,比如用药草给它泡脚,怕它抗拒,每天跟它一起泡。我还偷看别人家狗生病时会吃什么草,摘回来给哮虎尝一尝,即便是这样,也没能多留它几年。”

“它就倒在台阶上,眼睛望着大门方向。”

“它在等我回家。”

清风徐来,定定看着哮虎的照片,光是想象一下当时的情境,辛怡的心脏就开始抽痛。

她经历过死别,那种痛彻心扉至今还深深铭刻在记忆当中。

辛怡拍拍邢则手臂,轻捏几下,“工作时为人类服务,退役时得到你的陪伴跟照料,我想,它应该是满足的,是快乐的。它这一生也算是不枉此行。”

邢则唇角的笑隐匿在树影后,他起身,环顾一圈,“在这里长眠的,都是曾经为人类做出贡献的工作犬。”

辛怡吃惊看着成排的高大墓碑,碑上均刻着长长的墓志铭,是它们生前获得的荣誉。

邢则一一走过去,视线长久停留在一张张照片上。

“它们是闪电,天狼,泰山……”

“它们是史宾格,拉布拉多,马里努阿……”

“它们是搜救犬,导盲犬,防暴犬……”

——它们是谁?

——是人类最忠诚的伙伴。

读到最后,辛怡察觉自己脸颊凉凉的,伸手胡乱将水痕抹除,撇头眺向远处。

沉郁不适被滂湃的心绪所淹没。

阳光穿透重重暗影,斜洒进来,像一只只温暖的手,温柔地抚触每一座墓碑。

春光与墓志铭交融一体,认真地镂刻、打磨着每一个字——那是它们平淡温馨,引以为傲的一生。

“当初我大学选择动物医学专业,全家都很反对,毕竟我高考成绩很不错,能上个很好的大学。不过我坚持自己的选择,并且说服了他们。我家庭条件……咳,还算可以,经历过四年学习后,我妈觉得拿到文凭就好,建议我接手家里的生意,我拒绝了,出国读研。回国后,她很生气,并且对我明确表明不会提供任何经济支持,期间为了积累经验,我换了几份工作,有一次,是在养猪场,嗯,就是……给公猪拆蛋。见我始终没有放弃的意思,什么苦活累活都愿意干,我妈才终于妥协,顺手投了一笔,我也用这些年攒的压岁钱跟零花钱,创立了有家宠物医院。”

邢则走回到哮虎的墓碑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玩具球,他在旁边坐下去,把玩着手里的球。

“英国的沃森教授和拉什利博士曾经做过海鸟返巢实验:几种海鸟被他们带到选定地点放飞,几天后,海鸟都会回到鸟礁——这是德赖托图格斯群岛中的一座小岛。周围全部是渺无边际的大海,无法提供任何明显的飞行标识,可是在经历不等的时间后,它们全部飞回了巢xue。”

甲胄看到球很兴奋,跳过来抢,邢则避开它的嘴筒子,身体转了个方向,继续说:“海鸟为什么能够找到正确的方向,得以成功返回巢xue?原因有很多方面:包括嗅觉、地磁导航、再有就是,以太阳为罗盘,通过天体做参照物导航。也可能,在它们心里,有一个坐标。”

邢则将玩具球端放在碑座上,重新起身,牵紧甲胄,他朝远处的碑群眺望。

“这里,就是我人生的坐标。”

在滂湃的浪花里,辛怡看到了另一只鲸。

他享受海面的怒涌,沉浸于征服无边的狂热。

他比她更高地跃出海面,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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