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2 / 2）

这个时候，密林深处传来一阵嗤笑，“那本王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命了。”

“如果不出意外，你的王爷，马上就该赶到这里了，你说他若是看到你们母子，被狼群啃噬得只剩下白骨一堆，该是作何感想？”

这话听得林芫头皮发麻，但更叫她惧怕的是，此时此刻打头的那只公狼，已经迈着矫健的步子，踩在碎枝落叶的泥土上，不疾不徐地向她走来，倒映着林芫恐惧面目的瞳孔微微眯起，嘴巴张开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眼看那公狼，紧盯着林芫，纵身一跃而上，林芫缓缓坐下，用双手环着肚子，似乎这样便可以使得腹中胎儿不受伤害一般。

紧接着，她闭上了眼睛。

不过，她却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北利齿撕裂血肉的痛楚，反倒那只攻击她的公狼惨痛地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

林芫重新撑开眼睛，那公狼额顶中了一箭，倒在了血泊之中。

公狼死前的哀嚎将在场的狼群，皆一并吸引了过来，少说也有二三十只，而它们皆目含凶狠地围向方才那个猎杀了它们的头狼的男人。

是的，方才是陆湛救了她。

而不远处的高地上，陆湛一席玄色锦袍，骑于纯白马驹之上，青玉冠高束的墨发随风而乱，几缕发丝潦草地萦绕在他清冷料峭的面庞之上，颇有些堕仙之态，只见他单手握着长弓，从马背上的箭篓中抽出四五根羽箭，而后一齐架在弓弦上，目光冷冽似寒冰一一扫视着围着的一圈狼群。

陆湛手肘向后，满力一拉，接着箭矢如流星一般洒向四周，另几只狼也难逃一死，纷纷倒下，他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正要缰绳一扯，调转马头去将林芫拉上马，却猛然瞧见林芫不知何时被秦王扼住了咽喉。

陆湛冷瞳似淬着毒，恨不能一箭直接将秦王结果了，可当他瞧见林芫娇嫩的肌肤被剑柄勒出了红痕，似下一刻就要割出口子，终究是不敢轻举妄动，只厉声斥道:“老二，我的人你也敢动？”

“秦王，我们的计划，可没有林芫。”这却是刚刚赶到此处的康颜，见到林芫还活生生的在这儿，他还不及松口气，就又出现如此变故，“秦王殿下，有话好好说，男人之间的事，拿一个女子来说事，传出去，难道秦王殿下就不怕人笑话？”

秦王冷笑，“康寺丞，我知晓你的心意，你对我四弟的林侧妃，可谓是用情至深，这样，我也做一回好人。你将老四杀了，我便放了林侧妃。”

康颜原本端雅清和的面庞霎时一阴，目光灼灼地扫了一眼陆湛背后已经空置的箭篓，心中显然已有了计较，“秦王殿下，这可是你说的，说话得算话，只要我杀了晋王，你便放了林芫。”

秦王今日本就是为了杀陆湛，自然不会在意一个妇人，“本王自是说话算话。”

康颜自腰间拔出一把短刃，信步向陆湛走去。

陆湛翻身下马，以长弓当做武器，比划在胸前，“四弟，你以为就凭这个文弱书生，就可以杀了本王？”

说话间，康颜已举着匕首逼近陆湛，被陆湛以弓柄抵在外围。

康颜压低声音说道，“这样，你受我一刀，从前的事，我便不再计较，非但不计较，我还会将你救出，如何？”却原来，康颜自云水河畔赶来此地时，已经通知了项英去集结人马，算算时辰，也该差不多了。

康颜恨陆湛不假，却也不敢真的当着林芫的面杀人，否则他便是一辈子也要被林芫恨上了，这笔买卖可不划算。

陆湛同样低声回道：“康寺丞，我要是你，就现在马上离开，否则等本王的人寻到这里，你也讨不了什么好果子吃。”

听这意思，他的人马也快就要到了。

秦王远远看着这两人，虽然听不清，可却是聊上了，一时之间也是火冒三丈，当即叫上人马将他们分开，非但如此，还饶有兴致地垂眸看着神色担忧的林芫，“林侧妃，据我所知，这两个男子对你皆是情深义重，只是不知他们两个死了哪一个，会让你更加痛彻心扉呢？”

说罢，他松开对林芫的掣肘，鼓了鼓掌，紧接着数十个暗卫围了过来。

他再一招手，“给我将他们两个捆了。”

暗卫手脚麻利，很快康颜同陆湛皆被人从后方捆住了手腕。

秦王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转过身来，面向林芫，笑意未达眼底，“林侧妃，他们两个，一个是你的丈夫，一个是你曾愿意一同私奔的男子，本王实在好奇，若是只能留一个活下来，你会选择让谁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