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失忆（2 / 2）

分明就是有做功课，否则这些素菜饺子，怎会如此合她的胃口。

林芫这可着实冤枉了，但她倒也不甚在意，今日刘姐姐特意送了一只宰好得山羊以及几只老母鸡过来，这山羊据说是喝温泉水长大，连吃的饲料也混了黄芪及当归这两位气血双补的药材，这么一整只的山羊，光是饲养成本这一块，就要五百两银子，这可比市面上的普通山羊贵了百倍不止。

如此奢华的饲养成本，养出来的山羊肉，自然也是极致的奢华，不但没有丝毫膻味，还自带黄芪喝当归气血双补的疗效，用这山羊肉陪着老母鸡吊汤打边炉最是鲜美养生。

这锅子的汤底便是用那几只老母鸡并眼熬了一整日熬出来的浓汤，用这个浓白的汤汁，便是下一些最是简单的菜蔬，只需要一点一点点的粗盐，便可鲜得叫人掉舌头。

林芫从锅里掏出一块变了色的羊肉，蘸了麻将后递给陆湛，“爷，这羊肉可好吃了，你试试。”

陆湛不喜欢吃羊肉，除却林芫亲自烤的羊肉串，其他的羊肉怎么吃，都是一股子膻味。“本王从来不吃羊肉。”

然则林芫，却直接塞入了他的嘴巴，陆湛舔了舔唇边的汁水，果然没有膻味，小口嚼下后，这才迟疑地问：“这怕不是羊肉，一点膻味也没有。”

林芫得意地道，“这可是刘姐姐，花了大价钱，用黄芪当归两位药材养大的山羊肉，不但没有任何膻味，还有补身的功效。这汤底爷是用山羊骨和老母鸡一起炖的，怎么样，爷，这汤底还算美味吗？还有你方才吃的饺子，里面的肉馅儿也都是用山羊身上最鲜嫩的黄瓜条做的，是不是也没有任何膻味啊？”

“什么刘姐姐？”陆湛有些奇怪，晋地她才来不过三月，怎地就有了甚么姐妹？

林芫老实交代，“便是晋中的首富杨怀志的夫人啊？不是你让我同晋地的各位夫人多走动的，难道你忘了？”

陆湛头痛地抚额，他的确是这么说来着，当时林芫刚来到晋地，人生地不熟，他又有公务在身，不能成日里陪着她，刚巧这晋中的夫人小姐个个都是人精儿，惯是会察言观色，有几个会钻营的，就成日里往晋王府跑。

陆湛只她们有所图谋，但想着能有人陪她解闷，倒也没有放在心上，更何况，他对林芫甚有信心，绝不会搞出一些不可收拾的事情来。

没想到，这才不过三两月，她竟是收起了礼来。

陆湛知晓这是着了道，恨不能当场将已下肚的饺子吐出来，好不容易才忍下要喷薄而的怒气，刻意低了声音道：“阿芫，这个刘姐姐，还送你其他东西了没有？”

若只是今次的山羊肉，便是人参养大的，那她陆湛也不是收不起，就怕这丫头在旁的地方还收了人家无法退还的东西。

林芫丝毫没有听出他话语里的责问，正托腮细细想着，“这个嘛，除了这一回的山羊肉和老母鸡，以及上回温泉池子里养出来的几筐子鱼和虾，倒是没有其他东西了。”

一想到自己方才用的膳食，竟然全是林芫收受的贿赂，陆湛只觉得口碗中的食物也不香了，难以下咽。

若非贿赂已经下肚后，才听林芫说起这个事，陆湛定然不会放过这个腐朽他家芫芫的女人。

可是怎么办呢，不该吃的已经吃了，又能怎么办呢？自己吃的时候，可是非常满足呢。

陆湛望着锅里沸腾的羊肉薄片，眼中却再也没了方才的暖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凉薄。

林芫看他这样，也知道自己大概是做错了，便道：“我想着不过是些吃食，就没有推辞，王爷，没事吧？”

见陆湛不说话，只冷冷看她，又委屈巴巴道:“王爷，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过几只螃蟹，几只鱼鲜，孤的女人还收得起。”

陆湛并非在乎这几个贿赂，他家大业大，也不差这几个子儿，而是怕他在晋地与当地豪富勾连的事情传入京城，传入那个老狐貍的耳朵，难免再生事端，于是只眸色一暗，沉沉地告诫道：“芫芫，只此一回，下不为例。从今往后，你勿要同那些商人来往了，明白了吗？”

林芫点点头，吟哦了一声。

正这个时候，厅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脚步声一起靠近的，还有婴孩嘹亮的哭声，“阿芫，你闺女似乎是饿了，你快来看看。”

来人正是康颜，曾经惊才绝艳无与伦比的状元郎，而今晋王府成天同奶娘抢活干的义父。

自从那日在报国寺被横梁砸到过后，康颜便失去了从前的记忆，只记得林芫一个人。因为自责，林芫便是来晋地，也坚持要将他一同带上，陆湛对此也并无二话，毕竟若非康颜，她们母女早就不在人世。

只是每回见到一脸无辜的康颜，陆湛总是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人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