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可叶片贴在她眉心半晌，她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跟不适。

桑柳妖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回荡：“我确实有我的目的，不过在我说出我的目的之前，还是得先让你看看这个——”

声音逐渐在祝鱼耳边拉远，她的脑海中顿时有无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闪过，画面最终定格在猿啼山上，那是他们全族覆灭的夜晚。

在不知是谁的记忆里，那个温柔亲和的流苏大人从长右的藏宝洞中拿走了她族人的种子，跟在她身边的是扶危大人的亲随灰徽。

画面中灰徽正在向流苏大人询问：“大人不打算把这些种子还给剩下的那个祝余草妖吗？”

流苏大人的脸上仍然挂着令人感到暖意的笑容，可说出的话却让正在回看记忆的祝鱼彻底凉了心：“十一颗种子只要能成活一颗，今后便可以越来越多，长右没有头脑只知道一味打压，当然笼络不住这群弱小的草妖，我想要的是他们心甘情愿奉上。”

“现在我可是祝余一族的恩人，只要把握好度，今后包括你这只小灰鼠在内，都不缺祝余草吃了。”

灰徽开心地跳了一下，“好啊好啊！那剩下的那个祝余草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吃掉啦！”

回忆中的苏琉说道：“不急，等这些种子真的没能成活，再用剩下的这个献祭也不迟。”

记忆到此终止，桑柳叶也离开了祝鱼的眉心，只有祝鱼仍然愣愣地呆在那里。

若凑近了听，便能听到此时她的嘴里正不停地小声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的……假的……都是假的……”

桑柳叶围着她转了一圈，最后紧贴在她耳旁呢喃：“我是你眼中的恶人，那你口中的‘流苏大人’现在又是什么呢？”

眼泪蓦地从祝鱼眼眶中落下来，一滴滴地落在种着十一颗祝余草种子的土地里。

“你需要我……做什么……”

她终于还是信了，也由不得她再执迷不悟，血淋淋的事实被她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如果流苏大人不曾做过那些事说过那些话，那为何这十一颗种子会出现在这泉鸣岛上。

她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迟早都会成为献祭的对象。

听到她最后这句妥协的话，桑柳安慰似的在她肩膀上拍了几下。

“现在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做，你要忘记今天你知道的一切，回到流苏树妖身边，仍然做她最信任的侍女，对她毫无保留地相信！”

祝鱼低声道：“时机未到，是吗？”

她要活下去，要保命，所以这不是背叛！

在亲眼见到真相之后，流苏大人，就不再是她的恩人了！

桑柳毫不掩饰地夸赞：“你果然很聪明，待到合适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需要做什么，到时候你仍然可以自己衡量，我让你做的事会不会危及你以及你族人的种子。”

祝鱼扯了扯嘴角：“这听起来倒像是一个很完美的合作。”

桑柳道：“的确很完美，不是吗？”

“不过稍后还有一件事必须要解决。”

祝鱼：“什么？”

桑柳：“你与我的叶子待在一起太久了，恐怕会被流苏树妖察觉到气息，不过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灰徽几乎是跟祝鱼同时回到的白素山，小灰鼠多日不见自己的主人，一上山便跑得飞快，只是他拖着的那个巨大的包裹，看着有些影响他发挥。

祝鱼在后面冲他喊道：“这么着急？不如我帮你拿着包裹吧。”

灰徽简直求之不得：“好好好！那就谢谢你啦！”

祝鱼接过那个裹成球状的灰布包裹垂眸看着，而灰徽很快就跑得没影，也就没有注意到此时她脸上的表情。

待祝鱼迈进朝暮居的大门，第一眼便见到方才还兴高采烈的灰徽面色紧张地被扶危打量着。

“主，主人，找到了吗？我身上真的有那个桑柳妖的叶子吗？”

灰徽身上的桑柳叶气息极为浓重，就像背着桑柳枝跑了好几日那般，可任凭苏琉跟扶危上上下下将他检查了个遍，也没能在他身上发现被附身的痕迹。

苏琉收回探查的妖力，一擡头便，目光便被祝鱼手中的那个包裹吸引过去。

“这是什么？”苏琉边问边对着祝鱼走过去。

灰徽抢先一步回答：“那是我从南境背回来的东西，是熊祢大人让我带回来给您跟主人的。”

苏琉将手掌贴在包裹表面，片刻之后，她毫不犹豫地将包裹表面震碎，一片桑柳叶飞快地自里面窜出，未等飞远便已经被碾碎。

解决完之后她转头对扶危说道：“看来灰徽身上的气息就是从这里来的了。”

随后她又向祝鱼凑近了些，“嗯——就连祝鱼身上都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