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2 / 2）
从出生到三岁，她连爸爸妈妈都不会叫，家里本就因生了女儿而烦心，雪上加霜，居然还是个残疾人，于是，对秦江月越发嫌弃，后来家里又生了弟弟，她的存在就越发令人恶心。
一个残废小孩，费钱又无用，性格也不好，不会撒娇卖萌讨人喜欢。
那么，便眼不见为净，将她带到陌生的地方，丢掉。
就像丢掉一条宠物狗那么简单。
之后，小小的秦江月，在福利院中继续活着。
她个子小小，又不会说话，受尽了其他孩子的欺凌。
小孩子的欺凌和恶意，带着成年人无法想象的直白。而福利院的员工们，早已被各种琐事磨得疲惫不堪，无暇顾及小孩子们的打打闹闹。
福利院的两年，是一场更为可怕的噩梦。
直到五岁那年，一位教授前来领养孩子，一眼就看上了角落里的秦江月，将她带去国外。
她不是残疾，而是天才。
秦江月也并非哑巴，只是因为天生带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而在语言发育方面比常人迟缓，即使如此，她依然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
在教授的特殊培养下，年仅十八岁的秦江月便已成为兵器科技方面的专家，参与到秘密研究项目中。
紧接着，死于一场原因不明的大爆炸。
再次挣开眼睛时，她奄奄一息，浑身痛得仿佛每一块皮肉都裂开了。
“小哑巴，你快醒醒，不要睡。睡着会死的！”
她听到声音，小哑巴是谁？谁在喊她？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一个小女孩。女孩焦急地叫喊她，给她喂水，掰开奇怪的东西塞进她嘴里。
女孩名叫周小奴，在她的照顾下，秦江月捡回一命。
秦江月很快就弄清了当下情形。
不知为何，她在大爆炸后穿越来了这个地方，现在的身体年龄很小，大概在十一二岁，是个底层女奴。
周小奴和她差不多大，也是女奴。
冷兵器时代。
男权社会。
奴隶制和封建制并存。
目前战争频繁，到处分裂割据。
她们都是奴隶，身体孱弱，每天都要做数不尽的农活。
年轻点儿的女奴要伺候男人们，还要不停地生孩子。
秦江月对这个时代和国度厌恶无比。
这里的女性，孕育方式类似于鸭嘴兽，产卵后孵化出婴儿。
男人们圈养女奴的方式，令秦江月想到现代的养鸡场。
他们把女人们养在笼子里，生下蛋后，拿走蛋，送去集中孵化。
男婴，养大后冲锋陷阵，命大之人可以军功换爵位。
至于女婴，长大后多为女奴，重复上一代女人悲惨的一生。偶尔有幸运的漂亮女奴，被贵族男人看上，当上侍妾，这便是所有女奴最羡慕的存在。
当然，更多时候，侍妾的美差轮不上女奴。
贵族们的孩子里也有女孩，那些女孩子们，才配当正妻或给比自己父亲更厉害的男人做妾。
多数女奴，年纪轻轻就饱受摧残而死，活不过三十。
周小奴和秦江月都长得瘦瘦黑黑，士兵们看不上她们。她们每天都干着刷马桶、打猪草等脏活累活。
但周小奴很满足。
她是被父亲卖来当奴隶的。
在家里时，她会挨打，还吃不饱。
在这里当奴隶，虽然偶尔也会挨打，但至少能填饱肚子。
除了周小奴，没人搭理秦江月。
周小奴性格很好，常常笑着，“小哑巴，你总不说话。是不会吗？我跟你多说说，或许哪天，你就能学会呢。”
秦江月只是沉默以对，警惕地观察周围环境。
一天，周小奴在打猪草时，被一个经过的士兵拖走了。
士兵看上了周小奴，将她狠狠压在桌子上，撕扯她的衣裳。
周小奴情急之下，踹了士兵一脚。
士兵吃痛，猛扇她一巴掌，骂道：“你个贱奴也敢踹爷？等爷玩够了，就把你送去营里，让你尝尝千人骑的滋味。”
士兵还骂了许多脏话，周小奴都没听到，唯独恐惧他口里的千人骑，以及……她知晓了自己的命运。
一旦被男人们玩够，她就会像那些年长点儿的女人一般，被关在蛋仓不停生孩子，直至死去。
周小奴惊恐反抗。
士兵越发暴力，对她连打带骂，掐住她脖子侵犯。
在周小奴快要被他掐死时，秦江月忽然破门而入。
秦江月从背后猛然跃起，两腿死死盘住士兵的腰，使尽全力，将双手中的剪刀，狠狠插入士兵的脊柱间。
只是一瞬，巨兽般的男人轰然倒下，连惨叫都来不及叫一声。
周小奴望着血泊里的士兵，吓得浑身颤抖。
秦江月擡起溅满血液的脸庞，看着阴影下的周小奴，朝她伸出手，“跟我走，我带你逃走。”
周小奴惊讶，盯着秦江月，“小、小哑巴，你……你会说话？”
秦江月将她拉起来，冷声道：“我不是小哑巴，我叫秦江月。”
周小奴跟着秦江月跑了一会儿，停下道：“阿月，你自己跑吧。我不能跟你走。我要是走了，军营肯定不会放过我的父母兄弟。况且……现在还死了人。你快逃，只要我顶下来，他们就不会追查下去。”
冷月光辉下，周小奴看上去懦弱而坚韧。
秦江月看着她，目光比月色更凉，“你的父母兄弟？可笑。他们卖掉你时，你以为，他们会不清楚你将来的悲惨命运？他们明明知道，还是选择抛弃你，根本不拿你当人看。”
周小奴道：“世道如此，我一个小小女奴，又能如何？”
秦江月再度拉起周小奴的手，“你看，那么强壮的士兵，看上去不可战胜，还不是被我给杀了。”
周小奴望着秦江月的双眸，她的眼瞳，比黑夜还黑沉，里边的点点亮光，仿若星河。
莫名令人心安。
秦江月道：“在你卖身为奴那一刻，此生你对你父母的债，已然还清。抛弃过你的人，你也要学会抛弃他们。周小奴，跟我一起逃。至少，先为自己而活。我不需要你帮我顶罪，万一被抓，大不了我们一起死。你救过我，我永远不会抛弃你。”
周小奴含泪点头，跟着秦江月趁夜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