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套白狼(十二)(2 / 2)
管家见老爷心情好,大胆说道:“老爷您想想,很可能是恋月小姐设下的套让你钻,她先来借钱,勾得老爷想买那只能疗伤的魔宠,接着伤了老爷,让老爷心神混乱崩溃,会不计代价地想得到那只魔宠,然后扮作窦倚万来与老爷交易……”
柳晋程也不是笨人,而且是个多疑的人,听了这话不由地也深思起来,但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恋月侄女有这样的本事,想了想道:“恋月就是个自视甚高的小女孩,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不过是老爷我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她不会有这样的心计,再说她没有灵基,怎么可能契约魔宠?绝对不可能。只是这个窦倚万……窦倚万……怎么听着像逗你玩?管家备车,我去衙门查查户籍,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是。”
柳晋程没有抱上康易安的大腿,现在把希望都放在这只能疗伤的神奇魔宠身上,自然万分小心,连夜去衙门查阅窦倚万的户籍资料,发现一切文书齐全,没有可疑的地方。稳妥起见,又去了户籍里记载的出生之处打听,邻居们对他还有印象,给柳晋程说了很长很感人的故事。
说是这窦倚万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就和父亲失散了,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大概八年前吧,从外地一路寻父至此,本以为找到亲生父亲,从此过上好日子,没想到父亲赌博早已输光了家产,一个人住在破庙里,病得快死掉了。就这样,窦倚万认了父亲,靠捉蛐蛐卖钱给父亲治病,后来父子俩在老邻居们的帮助下,租住回了原来的祖宅,虽然没有赎回宅子,这窦倚万的父亲好歹也死在了家里,也算是前世积德了。
一个老太太说:“倚万是个好孩子啊,伺候父亲四年,父亲死后还守了一年,孝子啊。”
旁边一老头也点头道:“是啊,记得那时候他去捉蛐蛐,有时钻进山里那是几天几夜没出来,是个吃得起苦的孩子啊……”
“是啊是啊,不容易啊,倚老头有这么好的孩子,也是笑着闭眼的,他死的时候我正好在旁边。”
“可说不是,我不也在,倚万这孩子哭得都没人形了,那个脸都哭走形了,看着跟变了个人似的。”
“嗯嗯……”
……
不长的时间里,热心的老巷邻居们就将这个充满温情的故事演绎得鲜活,并且爆点叠出。
柳晋程问道:“后来他又离开了?”
“三年前吧,那个啥么大袖正试戴什么的,他就跟我们说出去闯荡,说不会来了……”老太太说。
老头一拉她道:“什么不回来了,去年不是还回来看过我们么?前年过年不是也来看过我们么?昨天不是还带着老婆来看大家伙了么?老婆子越老越糊涂了。”
“是是……你别打岔……”老太太佝偻着腰道,“我这不是还没说到么?”
“老爷您打听他做什么啊,是不是城里又要推举孝廉啦?老头子我再跟您说说他的事,话说那一年……”
柳晋程哪里有心思听他们说动人的故事,确定窦倚万的身份真实,对自己的小心谨慎心中自夸一番,便赶回去连夜准备转让文书了。
……
恋月的闺房里,换了衣服,康易安一如既往的死赖着不走,给恋月把着脉不松手,嘴上问道:“真有窦倚万这个人?”
“嗯,”恋月点头,“是窦爹爹的孩子,小时候,好像是去京城走亲戚的时候吧,跟窦爹爹走散了,丢了之后,窦爹爹发了疯得找,一连找了好多年,后来绝望了,染了赌,终于败光了家产,在破庙里一个人病得要死掉了……”
“所以你可怜他,就假装他的儿子?”
“是的,我也是听别人说起他可怜,本想送点药送点被子,可是进了庙,见他躺在干草上,双唇干涩开裂,嘴里不停地叫着孩子的名字,便不由地应了,这一应,便应了四年,直到给他养老送终。其实直到现在,我仍当他是我的爹爹……咳咳,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我也是窦倚万,他是窦倚万我的爹爹,便是我的爹爹了,既然当时我应了一声,便不会再改变。”
康易安唏嘘道:“你以两个身份活着,没有人看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