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心碎雨夜醉往伤春思爱徒(2 / 2)
突然门被撞开,只见龙荣雪满脸血迹,唇边亦是。仙阳真人与童稚大仙被那一幕惊呆了。策韵落晨抱着龙荣雪,全身上下湿透,滴落的雨水川流不止,身后的雷电交加,似在不停的愤恨,简简而不断。
仙阳真人与童稚大仙快速跑至龙荣雪面前,喉口发出苦涩哽咽的喊声:“龙儿,小侄女姑娘……”
龙荣雪倾斜目光,望着屋内熟悉的景致,他为她而舞,不发觉的血泪顺着眼角倾泻而滑了下来。那鲜红的血隔外刺人醒目。龙荣雪似乎再也不想回忆虚影,曾往嘻笑的情景,长长的睫毛慢慢遮上双眼。
仙阳真人痛苦的表情,泪如同门外的雨一样直奔自狂,颤抖的面容被泪水掩盖,亦无声。
童稚大仙伤痛声:“实在让人忍无可忍,我去杀了那冷情的太子。”仙阳真人厉声:“够了,师弟你不能去,你要冷静,如果现在杀了太子,岂不是说明龙儿一厢情愿,天下人耻笑,她更要过着一生的骂名,被人追杀惨痛的日子。”童稚大仙紧握拳头,握的指间骨骼咯咯发响。
仙阳真人望着紧闭双眼的龙荣雪,心中一凛一冷,柔声道:“往情山空何念远,今眷依旧碎夜幕。落花开时醉眼中,季转伤春风雨中。”
龙荣雪稍侧头面,仍闭着清目,一行血泪顺势流了出来,似是赞同仙阳真人的说法。当初在“寒湘山”,师父对她的警告,她不懂,那时她冷雪寒傲,像从天而落的雪花一样洁白,无爱无限,自由清风,来来回回,好不逍遥。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岂能杞人忧天,只有让这一切消失在今夜的骤风暴雨中,如初春一样尘封于此,永不想起。
策韵落晨抱着龙荣雪走入内室,将她缓慢放在床榻上,坐在床边,那炽红的眼神从未离开过倾绝的红颜,颤抖的手轻擦满面的血迹,静静守候。
仙阳真人与童稚大仙望着这一切,不免心伤叹气:“但愿不是过眼云烟。”
童稚大仙正色道:“事情现在已成了这局面,小侄女姑娘的病情又加重了。‘雪夜国’是她伤心的帝国。‘荣迎国’却是她致命的死xue。天下之大却没有小侄女的容身之地,难道老天真要亡绝吗?”
仙阳真人愁眉不展,童稚大仙突然醒目,道:“我们回‘寒湘山’,那里与世隔绝,四面江涛汹波无人知路,只有我们晓得‘寒湘山’的入口,‘寒湘山’适合小侄女姑娘的修养,你我二人在为她寻找解药。”仙阳真人茫然点点头:“也只有‘寒湘山’了。怕那黑岭狡诈狠辣,搜寻……如果初时不赶龙儿出山,也不会有这样的红尘是非,至少不会受伤,毒会发作的慢些。”
童稚大仙安慰道:“过去的事早已消散云迹,又何必怪罪自己,现时应该保护好小侄女姑娘,莫要让她再对任何事动情,不然我们两个拼了这把老骨头,也难保小侄女姑娘的性命,看来天意如此。”
仙阳真人懊恼自责,连连叹气。
童稚大仙望着门外呼啸的长风,夜雨瑟瑟不休,轰电相并,眼角含笑,似乎回忆起以往。
他平淡的语气:“初见轩儿时,白白净净,可爱的小家伙诱人,天生的邪魅冷傲,让我喜之不得。那时,他才五岁,他笨拙的脚步时时不稳,摔倒了再爬起来,从不流一滴泪,轩儿坚强的克制让我更加疼之。我上前扶起他,柔小的身子,如此瘫软,恰握着他的手脉,却是一身病疾,我将他抱入怀中,先是他的踢打,后来见他脚踝部有针扎的血孔,细细看去,竟是被人下了盅惑之毒。当时,看着怀中踢打的轩儿,我目如炬火,一时吓的他停下踢打的动作。便问他:我不会伤害你,谁把你送来的,告诉我。问他几次不答,几曾几夜,他口中咪咪喃喃:山中有花,花中幽香。香忧公子,子凄千里。我反复念那几句话,一时刻明白,心中愤慨,想必轩儿是富家公子,被父母抛弃或是被人陷害,可恨之人,将轩儿丢弃也就罢了,还在他的身上,下了蛊惑之毒,心狠手辣,却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自那日起,我视轩儿如获珍宝,更加疼爱,教他习武,观天象,医道,将一生所学传授于他。不想,如今换来如此局……”
童稚大仙痛彻心伤,不忍再说下去,白昼大殿以血断之师徒恩情,伤及肺腑,风雨闪叱,传来童稚大仙的阵阵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