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虞琯公主忙伸手掩他的嘴巴,四下打量,低声道:“这也是你们姜北人的豪爽之处么,让人听了,又是是非!在我这儿这样的话说不得。”
姜北王饶有兴致地看着虞琯公主,问道:“殿下,让你选你选哪一个?”
虞琯公主一怔,别开目光,“我又不是君王,选来干什么?”
“选来做夫婿啊,选哪个?”
“我不选,你这是什么意思,扯到这个,是在蔑视我吗?”
“哈哈,殿下,我们两个是同类人,你不说,我也知道。想必殿下也知道我的意思吧?”
虞琯公主瞪他一眼,站起来一声不吭地走了。姜北王望着她的背影,唇角上扬,自言自语道:“轻松的路不走,非要走艰难的道,你可知道你那条路,是死路啊。”
虞琯公主生辰三日后,姜北王即辞阳京回姜北,“迎我来来着安常,送我去者,也他吧。”姜北王如是对元统帝说,元统帝下旨命安常大人代其全践行之礼。
姜北王放眼望见远方的关隘,睇一眼骑马在后的身影,略松了松缰绳,让他上来同行,问他:“本王在想,如果你不做安常大人,会做什么。”
安常大人向着西斜的余晖,倏然一笑,回道:“做一个儿子吧。”
姜北王一怔,而后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还有说笑话的本事——我问你句话,你可愿以实相告?”
“姜北王言重了,请说。”
“你对虞琯公主,有没有动心?”
“没有。”安常大人的脸在夕阳下是安静而漂亮的,迷人异常,可是姜北王却不能从这张脸乃至这双眼睛看见一丝生气与温意。这个人生来即是如此还是隐藏太深,怎么会有如此深沉莫测的人。
姜北王突然让身边的年轻人弄得烦躁不安,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口中说道:“我若是大衡皇帝,我一定不会安心让你呆在身边的。”
这次安常大人凝视姜北王,好像认为自己听差了对方的意思,皱眉疑惑,最后自嘲一笑,“姜北王这是在夸赞我呢,还是欲置我于死地呢?”
“你心中所想未必比本王想的浅吧?安常大人,做大事者心肠自然比一般人要硬些。可是本王认为,大人完全不用走这条路。”
“姜北王言意之深,下臣虽不大懂,也谨记。只是,做臣子的,所思所想只有国家与百姓,只尊皇上命是从,我奉行这两条规则走,大概不至于万劫不复吧。”
姜北王与他的谈话就进行到这里,也知道深说无益,再难从其探知半点真思实虑。眼前浮现那位小公主明媚如悬在高空之阳的脸庞,只能叹息一声。
余晖落尽的时候,人马到达玉松关,预备歇夜,而另一骑人马从阳京城的方向疾走西来。
是大衡朝的虞琯公主。
虞琯公主赶了三百里路为姜北王送行,并单独进行一番长谈,不知道是在互表爱意还是另有所图。反正,虞琯公主小小年纪,胆魄却十分惊人。
小公主从玉松关上马回程之际,对身边的安常大人说:“墨哥哥,你说,哥哥会让我嫁给姜北王么?”
安常大人将手上捏着的一把石沙松开,擡眼看稳坐鞍上的虞琯公主,回道:“殿下不想下嫁,就不会。”
虞琯公主缓缓点了下头,欲再说什么,安常大人却已转过头去,下一声命令启程,便翻身上马,再也不看她一眼。
虞琯公主不知道,在远离阳京城的玉松,只是一片简单的黄沙简单的石墙,而在阳京,此时此刻正有一场戏拉开剧幕。那即是未来惊人阴谋的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