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2)
奇善带着一队卫兵等在二门,身上带伤,衣裳褴褛,看见安常大人即问:“大人,您伤着没有?”
安常大人容色阴沉虚弱,低声道:“我的脊背痛得厉害,恐怕摔着了,你扶我上马,先回府。”
他回安常府宣大夫瞧伤,略定了定,便更衣入宫面圣,将遇刺一事禀明。
元统帝为虞琯公主受伤一事雷霆大怒,不禁斥责眼前的安常大人。
“很好,很好。他既然如此有恃无恐,连朕身前的重臣都敢动,朕怎能辜负他!”
安常大人见元统帝神色阴郁,知道他要反击战将军,便没有接话。
元统帝嗤笑一声,咬牙切齿地说:“他们屡次三番地暗示朕,想为陈旭亲求小音呢。狼子野心,实在狼子野心,一心算计到朕头上,全家人都在算计着朕!”
安常大人恍然大悟,接话说:“臣大胆设想,殿下岁值芳华,应指婚事了,臣荐一不二人选,皇上且看。”
元统帝疑惑,安常大人说:“瑞亲王府三公子。”
元统帝盯视安常大人,彼此心照不宣,眼中都露出一丝明明白白的笑意。
安常大人的意思是要借虞琯公主的婚事看瑞亲王府和战将军两边的动静,元统帝自然知晓他的意思,可是他也不能不想一想,安常大人打的算盘,是不是他看到的这样。虞琯公主呢,她可能想到自己受利用,也可能没有想到,知道自己将指婚周毓聪或陈旭,便心寒至极。她跑到皇后处坚拒荒唐的婚事,碰上众妃在芩华殿且坐且谈。原来是皇后生辰即到,正商量寿宴一事。虞琯公主到,便被留下。她不好辞去,只得在坐着。
“正好,才说到要去皇延寺祈福,殿下也将名儿写下来,一同送到那儿做灯罢,大家都写下了的。规矩殿下是知道的,自个儿撰写闺名,写全了。”皇后示意身边的女官将漆金祈福笺递给虞琯公主,虞琯公主接了,提笔伏在案上写,忽然瞄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苏信春。她凝视着默默搜索,不能记起哪里见过这个名字,疑惑地看了一圈在座的妃嫔,将名字一一对照,唯有德信妃的全名她是不知道的,倏然灵光乍现,全身发抖,不敢深思。
皇后在上头笑道:“殿下直望着德信妃是为什么呢?”
虞琯公主回神,见德信妃带着疑惑的笑,脸一红,垂下头说:“不知道德信妃娘娘腹中是公主还是皇子。”
众人笑,话题扯到虞琯公主婚事上来,说笑一阵,虞琯公主坐不住,离了那里。她在殿前花园站了会儿,待各妃陆陆续续退出去,返身进入芩华殿,听到皇后和德信妃说话声,就要离开,突然传来一记金属碰撞的响声,然后是女人的叫声,虞琯公主还没反应过来,德信妃即从上面的台阶滚下来。守在门外的女官都奔进来,看见这样的场面即乱成一团,一叠声唤人唤太医。虞琯扶起德信妃,后者的脸色惨白,捂着肚子呻吟。虞琯伸手抚在她腹上,一片软绵,疑惑地对上德信妃眼睛。她不敢相信,擡眼看去,皇后手执焚香鼎,惊茫地瞪着双眼俯视这边。
太监匆匆抱起德信妃,欲往詹宁宫去,虞琯公主斥道:“还送哪里去,赶紧在皇后娘娘这边寻一处地方,请太医来看!”
德信妃被手忙脚乱地送到偏殿的暖阁里,虞琯公主愣怔站在原地,皇后却如神志失常般跑下来,紧紧抓着虞琯公主的手,颤声道:“殿下,你看见的,你看见的,是、是、是她自己摔下去的……是她自己摔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