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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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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柔枝立刻反应过来,当时他都要把兰绝一把火烧了,怎么可能再多此一举,挖去他的眼睛?

她懊恼,下意识把他往坏的地方想!

也难怪他生气了!

此时褚妄已经拔出了破妄剑,朝着兰绝走去。而兰绝竟然不躲不避,一袭白衣,清绝绝地立在那里。

卿柔枝知道,褚妄是行伍出身,他曾一刀将他七哥斩于马下,身手何等不凡,兰绝一介文臣,对上他,兰绝毫无胜算!

况且……看了看周围密密麻麻,如同蝗虫一般出现,就等皇帝一声令下的弓箭手。

她心急之下,蓦地将袖口之物取了出来。

朗声道:“丹书铁契在此!”

那象牙白的身影顿住。

“你说什么?”

褚妄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回眸看来,视线触及她手中之物,瞳仁骤然紧缩。他握着剑柄的手背上,骨节凸起,青筋分明。

“此物怎会在你手中?”

旁人或许不知,泉安却是清楚得很,丹书铁契啊,那是何等至宝,无论是救人一命,亦或是封侯拜相,只要有它,都不在话下!

皇帝遍寻不得,甚至翻遍了兰绝祖家也没有找到的东西,怎会在她手中?

身负金鳞卫统领一职的江开,更是无比震悚。

此时鸾美人拿出这本该属于兰绝的东西,这不是变相地承认了,与兰绝有私相授受的嫌疑?!

“陛下息怒!”

他和泉安立刻跪下,只因在看到丹书铁契的那个瞬间,皇帝的神色几乎可以用可怖狰狞来形容。

褚妄蓦地向兰绝看去,只见对方白绫覆面,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仿佛预料到这一刻似的。

也是,死过一回的人,怎能毫无后招?

褚妄指骨微紧,凤眸轻睐,“兰卿真是慷慨,如此贵重之物,都能送给朕的爱妃?”

兰绝温和道,“身外之物,微臣一个死人拿着又有何用?不如发挥它该有的效用。”

该有的效用。

丹书铁契,是大越高.祖传下来的,今夜如果只有他们三人,他想怎么弄死兰绝,都无需顾虑,可,众目睽睽,这么多双眼睛,他绝无可能再动手。

皇帝的权力被死死限制,他只能另找机会。

卿柔枝眼睁睁看着男人朝自己走来,一双凤眸冰冷无比,随着他步步逼近,那压迫感也如山一般压来,叫人窒息。

“你什么时候,”他的声音亦是寒凉到了极点,“背叛了朕?”

卿柔枝愕然,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猛地反应过来——他并没有看到,兰绝将丹书铁契送给她的那一幕!

甚至于他并不知道,兰绝还活着,进了宫!

他毫无惊讶,是因为他强大的控制情绪的能力!

她错了,大错特错,她不该在他面前,亮出这张牌的!

这只会动摇,他对她本就不够深厚的信任。

甚至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与兰绝搭上了线!

“臣妾没有,”卿柔枝舔了舔唇,迎向他深沉晦暗的眸光,努力说服他,“陛下,我们欠他,一条命……”

她希望他能知道,她跟他才是我们。

她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弓箭手。”他死死盯住她,蓦地将手掌擡起,寒声道。

“放箭!”

“不!”

卿柔枝立刻越过男人,将手中之物高举起来,“住手,这是丹书铁契!见丹书铁契,如见高.祖亲临!你们谁敢动手,便是谋反作乱!”

谋反,可是株连九族的罪过,一时间那些对准白衣青年,箭在弦上的金鳞卫,都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弓箭,犹豫不定。

鸾美人的这个举动,就像一个无比清脆的耳光,打在了皇帝的脸面上。

其他人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泉安却最是清楚不过。

她公然将丹书铁契示于人前,便是在向天下宣告,天子爱妾,与兰家二公子有着极深的渊源!

不然,对方不可能将这样贵重的东西送给她!

再联想……他们曾经有过的一纸婚约。

泉安不寒而栗!

众人只看着,男人的脸色无比阴沉,眼睑更是红得滴血,喉咙里压着低低一声,“卿柔枝……”

卿柔枝硬着头皮道,“之后,臣妾会与陛下解释清楚这一切……”

她会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他的,给她一点时间。让她了断前尘,她会好好跟他在一起的!

“卿、柔、枝!”褚妄从来没有如此失态,他眉眼阴沉,额上青筋暴跳,“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待朕?”

“朕,才是你的夫君。”

卿柔枝没有回头,低低道,“陛下曾经,赠给我一条腰带。我,我也愿意为陛下束一辈子的腰带。”

褚妄蓦地一怔。他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盯着她的背影,神色莫测,“只是为了留他一命?”

她点头。

他眉头微松,擡起的手掌缓缓放下,既然如此,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卿柔枝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蓦地转身冲他跪下,咬牙道,“陛下,请允许我送兰绝出宫。”

“你还要送他出宫?”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那么一点不可思议。

卿柔枝眼含热泪,兰绝待她之心,她无以为报。

她深知褚妄的性子,只怕丹书铁契效用一过,他就会不择手段地杀了兰绝。

兰绝已经失去了一切,他那样好的人,不该那么一无所有地死去。

女人红裙委地,仰着雪白的细颈,想了想,她指着那口井,小声道,“如果陛下不应允臣妾,臣妾,臣妾就当着您的面,从这口井里跳下去。”

那人声音更加沉怒。

“你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卿柔枝咬牙,与他对视。

褚妄蓦地俯身,用力抓住她的胳膊,把她一把拉了起来,在她耳边冷冷道,“你最好祈祷,待会你的解释,能够让朕满意!”

说罢推开她,擡步朝着龙辇走去,坐在了上面。

男人居高临下,一颗颗撚动着手里的佛珠,一双凤眸冷冷望来。

卿柔枝顾不得许多,快步走向兰绝道,“我们走。”

今晚有好几位乐师,都是从宫外召来,而兰绝就是其中之一,宫外自然就有候着的马车。

东华门。

守门的侍卫都惊了,那一众浩浩荡荡,还有那座明黄龙辇,上面的人是……陛下?

陛下怎会亲临?!

侍卫素日里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连忙放下武器跪在了地上,叩头道,“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蓦地,侍卫嗅到一股香气,明显是属于女人的香气,这里怎么还会有女人?

他忍着害怕悄悄看去,但见一角鲜红如石榴的裙裾,往上看,是一张容色绝艳的脸蛋。

而她身畔,竟是一名眼睛覆着白纱的乐师,他们并肩行来,那女子比男子先行一步,似乎在为那盲眼的乐师引路。

守卫惊疑不定,这一男一女,他们是什么身份?

陛下又怎么会与他们同在一处?又为何有如此多的金鳞卫跟随?

这场景实在是诡异至极,他不敢多看,匆匆低下了头去。

“启禀陛下!大事不好!宫中、宫中大乱!”

一名金鳞卫突然大叫着跑了过来,跌跌撞撞,扑跪在皇帝的脚边!

今夜这场除夕宫宴,多是女眷参加,又进行到了宴会的末尾,戒备自然没有那么森严。

谁知道就是皇帝离开的这么一会儿,西边的宫室起了大火,又有一队不知哪里来的乱兵,趁着众人救火的功夫,与禁卫军厮杀起来,局面一发不可收拾,彻底就乱起来了!

此时的卿柔枝压根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身后好一阵骚乱,她刚想回头看看是怎么回事,眼前白影一晃,一股奇香夹杂着兰花香气,骤然自那雪白的袖口袭来,令她眼前一黑,整个人意识全无,软软地倒了下去。

“鸾美人……”

泉安吓得腿软,只见那红裙女子不知为何,突然扑向那白衣乐师的怀中,与他紧紧地依偎着。

那乐师还低下头,在女子的额上,珍而重之地轻轻一吻。然后一抄膝弯,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横抱了起来!

杀气骤然暴涨,泉安抖得厉害,不敢去看皇帝的神色,世间恐怕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受得了这样的羞辱,何况是帝王。

那人声音偏偏冷漠至极。

“取朕的弓来。”

不过是瞬息的功夫,皇帝便已把箭搁在了弦上,凤眸微眯,长指夹住箭的末尾,用力地向后拉。

瞄准那道雪白背影的后心,猛地松开了手。

那柄长箭势如破竹,带着强大的力量,贯穿了白衣人的皮肉!

泉安知道这一箭,兰绝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马车里突然伸出了一双手,不仅接过兰绝怀中的女人,还将中箭欲倒的兰绝也给拉了上去。

只听骏马长嘶一声,马不停蹄地狂奔出去,伴随着车轮滚滚,马车就这么堂而皇之,在他们眼前驰骋而去!

皇帝扔下弓箭,翻身上马,怒道,“追!”

江开却跪地道,“陛下!眼下当务之急,是稳住宫中局面啊!”

皇帝垂眸,他额头青筋一跳,手指死死勒着缰绳。强压着眼底的暴戾道,“怎么出的事。”

“乱.党的身份还在查。不过微臣刚刚得探子来报,此次宫变跟一位进宫祈福的僧人脱不了关系,他,他是兰绝的好友,名唤裘雪霁。此人便是此次叛军的首领,扬言虎符在手,”

江开偷偷看了眼皇帝的脸色,又连忙低垂下去,“眼下建陵王世子正在平乱,为首的几个乱臣贼子被射杀,只那裘雪霁不知所踪……”

这次动.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似乎只是为了引起一场骚动,拖住皇帝追击兰绝的脚步。回想着方才那一幕,所有人的脑子里,不约而同跳出了四个大字,调虎离山。

这一局环环相扣,细想下来算不得高明,却极具挑衅和嘲讽的意味。

忽又有一名金鳞卫来报,“启禀陛下,宰相带着一干精锐向卿府而去,眼瞧着是要动手了。”

江开认得此人,是皇帝派往宰相府监视的探子。陛下御极以来,什么都尽在掌控,还从来没有如今天这般,出过这样大的乱子!

先是鸾美人与乐师相会,再当着陛下的面私奔而去,又是这宰相……

卿家那些人都是鸾美人的家人,鸾美人如此不识擡举,陛下正在气头上,定然不会理会。

今夜,卿家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

卿府。

卿汝贤年过半百,两鬓斑白,被金鳞卫押跪在那一袭红色官袍的宗弃安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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