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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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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来人了?

清嘉忍不住想,是不是祝满犯了什么抄家灭族的罪,不若同归于尽算了。

但又奔进了个家丁,喘着大气儿:“圣旨、圣旨到了。”

祝满如此才松下口气,不是拘他下狱便好,但心中仍是忐忑,拽过那家丁:“天使可有说是何事?”

家丁苦着脸摇了摇头。

祝满背着手转了转,忧心忡忡地吩咐下人整理衣冠。

清嘉则淡定得多,只有略略的可惜。

心中则在猜测所谓何事,想了一圈,脑中只有赵严的名字。

祝满升迁,有吏部文书即可,到不了颁发圣旨的地步。

赵严娶个小老婆的事情,还劳烦圣上赐婚么?她看了一眼箱笼中的银锭,很快将此看法打消:不会,赵严显然没将祝家放在眼里。

祝满才是紧张的人,他上下迈着忧心忡忡的步伐,袖袍不知所措地上下挥了几下,自言自语道:“究竟是什么事?”

此时又有个报信的小厮喘着粗气跑了过来:“那传圣旨的公公说,请大小姐领旨。”

话音落下,莫说清嘉有些发懵,祝满张氏等更是面面相觑,他反应道快,忙检查清嘉衣着,催促她到府门外去接旨。

原来是自己的事情,清嘉一颗心从此刻才逐渐不安,胡思乱想起来,若赵严真发了疯去求圣旨,皆时这段婚姻有圣旨压身,她想要逃出京城只更难:抗旨不尊,小命不保。

祝满见清嘉面色发白,神思恍惚,喊了几声也不见回应,轻推了她一把,斥责道:“发什么愣呢,快去接旨!”

清嘉咬唇点头,脚步虚浮地跟着一行人往外走。

祝府大门十分热闹,宣旨的大太监端正利于门前,手执淡金色圣旨,一身绛紫衣袍,头戴红顶雀翎官帽,有种花哨的气派。

身后跟着二十来位小公公,还有羽林卫扈从,十分威严地堵在门边。

巧的是,那送婚书彩礼的媒婆也一同到了,她摇着羽扇,低声吩咐小厮躲开,带着红艳艳的聘礼箱笼躲在一侧,两行人同时而至,将祝家大门塞得水泄不通。

钱喜是在皇帝跟前服侍的内监总管,祝满并不曾见过,但钱喜的气派已震得他腿脚发软,当下奉承了一句:“有劳公公。”

钱喜好歹记得祝满是宋星然未来的老丈人,给了他个眼神,高傲地“嗯”了一声,聊作应答,瞟了眼盖着红绸的彩礼:“祝大人今日双喜临门呐。”

祝满不明就里地点头附和,又听见钱喜换了个口气,十分温柔对清嘉道:“祝姑娘,喜得良缘,可喜可贺呐。”

清嘉也不知喜从何来,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

钱喜心里也在嘀咕,宋大人这心上人瞧着不大情愿,想他风雅如斯,也会做这等强人所难的事情。

钱喜掀开圣旨的一刻,乌泱泱的一群人顿时跪下,偌大的门堂,只听得钱喜略有些刺耳的声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文渊阁大学士宋星然,筮仕八载,节操素励,才德起于翰林,清约闻达朝野,忠正廉隅,近而立之年无有妻室,祝氏长女清嘉,诰封懿德,行端仪雅,二人良缘天作,今下旨赐婚,祝氏授三品诰命夫人,垂记章典。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钦此。”①

清嘉叩首接旨,头脑却仍是一片空白。

这是,宋星然与她的赐婚圣旨。

仿佛噩梦在她眼前成了一团烟云,缓缓消散,简直如坠仙梦,一时也不敢相信,讷讷地呆愣一地,直至耳畔传来钱喜道贺的声音,清嘉才在旁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赐婚圣旨来得突然,又毫无征兆,与她一样意外的,还有祝满。

清嘉的婚嫁事关祝满的仕途,圣旨于他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一时失了理智,与钱喜道:“清嘉已许了人家……公公您看……”

钱喜就不曾见过这样昏聩的,天家下的旨意,还有辩驳的余地么?

他啧了一声,想要讽刺一二,话到喉边,又却听见一道清越的声音:“圣旨既下,祝大人想要抗旨不成?”

是宋大人亲自到了。

瞧瞧,真是十足上心呐。

宋星然背着手,施施然走来,姿态随意又雍容。

钱喜笑道:“嚯,宋大人亲自来了。”

宋星然抱拳以礼:“多谢公公亲自走一趟。”,又往他手中塞了一块玉佩:“小玩意儿,且赠给公公把玩。”

钱喜笑眯眯地回了,祝家人、那送彩礼的媒婆,都愣愣地立在门前,颇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意思。

宋星然走到清嘉跟前,将她散到肩前的长发撩至身后。

他们有小半个月不曾见面。

今日清嘉穿了一身素色衣裳,显得身形尤为瘦削,暖色的日头洒在她身上,显出一圈毛茸茸的光晕来,偏她小脸尖尖,显得一双水亮的杏眼越发惹眼,有种稚嫩懵懂的可怜之态。

面色还这般难看。

可见他不在这十来日,她吃了不少苦。

如此一想,便更是心软,伸出手在她面颊上碰了碰,用只得二人间听见的声音,喃声:“伤口还疼么?”

宋星然轻飘飘一句话,清嘉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巨大的委屈。

被祝满出卖软禁、被徐长陵挟持、被祝清萍嘲讽,甚至梦中癫狂可怕的赵严,她或不甘、恐惧、愤懑,却逼着自己冷静,一颗心冷得似顽石一般。

她从来知晓,柔弱无用。

但宋星然一句话,她竟生出柔软脆弱的情绪来,以至于无法抑制地鼻尖发酸,眼底泛起一圈水雾。

她甚少如此的。

只吸着鼻子,摇了摇头,又点头,方才不疼,如今见了他,五感似复苏一般,又疼了。

宋星然哭笑不得,小姑娘眼圈红红,杏眼含着一泡泪,将坠未坠的,脆弱得叫人心疼,见她羽睫颤颤,终于滚下泪来。

宋星然叹声,屈着长指替她将泪花揩去。

二人亲昵的举动,祝家众人看在眼里,俱是震惊,只有那赵严派来的媒婆还在状况外。

寻常议婚,纳采、问名、纳吉、纳征皆缺一不可,但这桩婚事着急,昨天快入夜才找到她,说是那些步骤都不必走,径直下聘,签订婚书。

如今被堵在门口许久,摇着金葵扇问:“祝大人,这亲是结还是不结?”

祝满心里也没底。

首辅大人是指了名要清嘉的,但如今圣旨一下,清嘉的未婚夫君还是宋星然……此事便复杂了,两头都大,谁他也得罪不起。

祝满沉吟不语,张氏心中着急。

张氏扯过祝满衣袖,将他拽到一旁,压着声音问:“老爷,首辅可不是咱们能开罪的,他老人家若生了怒气,如何是好?”

祝满皱眉:“那我还能抗旨么?”

张氏眼风扫过宋星然,又阴恻恻地落在清嘉身上。

“旨意是下了,但那丫头还在咱们手上,悄悄送去赵府,全了老爷与首辅的情谊,至于信国公么……由头多的是,疫病、走水、坠崖,这名头哪个不能搪塞人?这些个尸骨无存的惨事,咱们府上扮场白戏便揭过去了,不是咱们抗旨不尊。”

祝满心头一动,才偷摸着打量清嘉,却又与宋星然顾盼神飞一双桃花眼撞了个正着,他眸中闪着了然的精光,祝满一瞬间仿佛自己赤条条一般,顿时升了怖意。

忙避开眼神,低声道:“你当宋星然是什么好糊弄的主儿?”

“嗐!”张氏急得跺脚:“老爷,此乃万全之策,切莫犹疑。”

宋星然见祝满夫妇躲在一旁说悄悄话,心知这二人包藏祸心,轻笑了声,接过方才钱喜“双喜临门”的话茬:“自然是结,祝家又不止一个姑娘,祝二姑娘年岁正合,与首辅大人自是天作之合。”

末,又温和道:“同首辅做连襟,也算是我的福气。”

贱嗖嗖的,若李炎在场,会大声笑出声。

但在场之人谁也横不过他,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尤其是媒婆,见宋星然理直气壮,分外迷糊——这差事领得急,赵家说要娶祝家小姐,却也没指名道姓是哪一位。

祝满皱眉沉思,张氏与他多年夫妻,对他的心思很算了解,顿时面色煞白。

她健步上前,张着双臂护在祝清萍面前,怒道:“胡言乱语,没有的事!”

宋星然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睥睨于张兰修。

换了自己的女儿,也晓得尽心竭力地护着,偏这毒妇如此逼迫清嘉。

宋星然满身肃杀,眼眶微眯,冷哼道:“怎么,首辅大人,还配不上祝家么?”

他寒霜覆面,气势迫人,压得张氏不敢直视于他,只抱着祝清萍,瑟缩一下。

“首辅大人会如何,我不晓得。”宋星然双手背在身后,目色沉郁:“祝大人,我与你指条明路,你莫不愿。”

他擡眼望向祝家大门的牌匾,语气很淡,若稀松平常的闲聊:“我宋星然,我信国公府,也非你能开罪的。”

祝满被这云淡风轻的几句话,生生逼出冷汗来。

他抖着眼睫,看了眼清嘉,又望向张氏身后的祝清萍。

清嘉生得一张娇花照水的芙蓉面,杏眼横波,眼下一点嫣红泪痣,平添几分媚态。

与清嘉相比,祝清萍略显寡淡平庸,然细看之下,姐妹二人面容轮廓,也有几分相似,若打扮打扮,也……

首辅喜欢年青娇艳的女孩儿,对清嘉也不过见色起意,用清萍换清嘉,未尝不是两全之法。

毕竟宋星然的威胁是直逼眼前,赵严却未必不喜欢清萍。

祝满心中已有决断,复杂的眼神在祝清萍身上盘桓许久,却毫不犹疑在婚书上写下祝清萍的名字。

张氏目瞪口呆地瞧着这一切,扯着祝满衣袖求情:“老爷!老爷不可!清萍还小呐……您自小疼她的……”

祝清萍不明就里:“娘,您在说什么?”

目光却在瞥见婚书上自己的名讳之后迅速凝滞:“爹……您这是作什么?去伺候老头子的不是祝清嘉么?”

祝满眸中闪过不忍,避开祝清萍满含期盼的眼神,擡了擡手,吩咐道:“带小姐进去休息。”

祝清萍面色灰白,却捏着拳头,笑了。

她目色凄惶,含着毒辣与怨恨,笑声阴戾尖锐,指着清嘉,一字一句:“小、贱、人。”

这话清嘉听得多,并无反应。

宋星然却听得刺耳,蹙眉凝向祝清萍,满含不悦与指责。

祝清萍双手垂落,紧握成拳,浑身发抖着扑向清嘉:“贱人、都赖你!”

宋星然双眸冷湛,挡在清嘉身前,挥袖将癫狂的祝清萍屏退。

清嘉其实对祝清萍无多少恨意,顶多是厌烦其撩拨罢了,罪魁祸首是祝满。

祝清萍,顶多是聒噪了些,被张氏养得又蠢又咋呼。

她养在祝满身边,祝满表面对她尚算关怀疼爱,平日里也装作慈父模样,但他骨子里终究是自私的,也从未将女儿当作稀罕东西。

对张氏,也不知有几分真情实感,或许从头到尾不过当她是向上爬的工具罢了。

祝清萍却没想明白。

素来怨恨自己,自然首先归咎于她。

祝清萍卧倒在地,目光锁在宋星然与清嘉身上,笑声更盛,整个身躯簌簌发抖,便如零落的秋叶一般:“好、好得很呐。”

“狐貍精,如今有人替你撑腰,却要拖我下水,凭什么?”

她抹着眼泪,转头逼问祝满:“凭什么是我替她受过!”

祝满却偏开眼神,转而斥则一旁面面相觑的下人:“杵着作什么!请小姐回房。”

祝清萍平日跋扈,丫鬟都怕她,祝满命令一下,稍显犹豫上前,却不敢上手抓她,祝清萍一把将身边丫鬟打退,冲上前去抢媒婆手中的婚书。

媒婆慌神,婚书跌落在地,一群人蜂拥而上去抢小小书册,一片狼狈。

终究宋清萍被一拥而上的丫鬟小厮抓住,被人一左一右“搀扶”,便是她歇斯底里地挣扎,也无济于事,被押解回房。

张氏流着泪,一道跟在祝清萍身后:“我的儿……”

又回身祈求祝满:“老爷,清萍她不能嫁……”

声泪俱下,十分哀切。

不可谓不可怜。

不久前,这样凄惨的人,是她。

祝满面露难堪,低喝:“将夫人也请回去!”

很快,母女二人皆消失不见。

祝府仍是一片铺红挂彩,喜气洋洋的模样。

祝满差管家迎奉那媒婆,自己祝满则整了整衣袍,微弓着腰背,笑脸来迎宋星然:“宋大人,见笑了,可要入府饮杯茶?”

倒是能屈能伸,心肠够硬。

清嘉知晓他的个性,却仍被他的行径恶心得神色阴冷。

这样的人,怎会是她父亲。

宋星然哂笑一声,见她脸色发青,晓得小姑娘心中难受,于暗处牵起清嘉发凉的手,大掌钩住她的尾指,像是安抚一般。

口气温和道:“去,自然是去,日后便是一家人了。”

清嘉自忖对他无多少男女之情,但听了这话,心脏却倏然乱了一拍,便也难直视他璨璨星眸,垂下了头。

宋星然只见清嘉面颊泛粉,连耳廓也似红玉一般,十足娇羞的小女孩情状,蓦然觉得心情很好,唇角扯出一抹笑意。

宋星然握着清嘉的手,在祝满热烈且讨好的眼神中,在众人的簇拥下,踏入了祝家大门。

她被宋星然牵着走,脑中仍是迷糊的。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分明不久前她还困于噩梦,醒来后亦是盯着天光,思索如何逃离魔爪,但顷刻之间,一纸圣谕,她便与宋星然有了婚约,筹谋已久的一切,竟唾手可得。

真是难以置信。

清嘉明白,这闲事皇帝不会管的,定是宋星然开了口。

但明明,在国公府时,她是求过他的呀?

那时她不过求他帮自己逃离京城罢了,他也黑着脸说不愿意,怎得突然又开了窍,竟一步到位,直接下了婚书求娶呢?

她低头望着二人交握的手,他手掌一拢,是将自己全然护住的姿态,温度亦十分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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