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2 / 2)
清嘉后颈被他宽大的手掌握在手中,只得仰起头来承受,到最后难受的人还是他,清嘉听他伏在自己颈侧兴奋难耐地喘,最后漫出了一句骂,许久哑着嗓音说:“叫听雪进来服侍你。”
他抚了抚她的发顶,叹声:“不早了,你累了一日,洗漱歇息罢。”
说罢,略起身,将她摆在凳子上,竟是要离开了。
清嘉扯住他衣襟,一双杏眼水汽氤氲,喃喃:“夫君陪我好不好?”
几次三番,清嘉也被宋星然撩得起兴,反正明大夫都说她坐稳了胎,一切无碍,索性大大方方挽留他。
“嘶——”他太阳xue兴奋一跳,声音哑得不像话:“你可知在说些什么?”
清嘉都未来得及说话,整幅身子都被人抱得凌空起来,他步伐又大又急,很快便挪到浴房,顺着碧石凿的台阶逶迤而下。
浴房内熏蒸着湿热的水汽,清嘉靠在宋星然胸膛上仰面望他,只觉得他侧脸流畅丰逸,石刻壁画都凿不出来的标准,平时故作端方时还好,斯斯文文的,如今面泛绯绯,眼尾潮红,喉骨急切地滚了又滚,似从九天神台上倾颓下来,雍容又松懈。
他倒还慢条斯理,似剥蛋壳一般,只是在看见她后背一道青紫淤痕时,呼吸也缓了,指尖一顿,眉头深蹙:“这是怎么回事?何时弄的?”
他用力碰上去时,还微微发疼,清嘉不觉也皱了皱眉,却不敢说疼。
是方才她被徐长陵逼得无路可走,不慎磕在栏杆上造成的。
宋星然倏尔有些急躁的开始检查她,他那样慢条斯理的人,手脚竟罕见地忙乱起来:“才叫你离开眼皮子底下一会,竟……”
清嘉将他手抓住,捧在胸前,啼笑皆非地解释:“宋星然,我没事。”
“刚才被徐长陵追着跑,才不小心磕了一下,如今连疼都没有了。”
似魔怔了,徐长陵的话又在宋星然脑中闪回——你以为她真的喜欢你么?
成亲前,他既不介意,也未怀疑清嘉对他的爱意。
但时日愈久,如今二人连孩子都有了,他却变得患得患失起来:清嘉待他的一言一行,都会反复斟酌,有时候被甜蜜润了满心,有时候又觉得不对。
只是清嘉已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妻子,温柔婉顺,宋星然挑不出错处来。
此刻只将帐全数记在徐长陵头上。
宋星然默了半晌,桃花眼乌浓沉郁,凝在她身上,似要灼穿一般,弯腰又将她圈在怀里,低声道:“往后都不敢放你出去了。”
省得招些不三不四的人惦记。
清嘉却急了,从他怀中挣扎起来:“不许,你说过上元夜陪我出去的。”她皱着眉,咕哝道:“你不去也行,但我得出去透透气。”
“嘿。”宋星然捕捉到她的“大胆发言”,气极反笑,伸手捏了捏她尖尖的下颌:“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上元月夜,灯火憧憧,夜不闭市,是少有的热闹时候。
自怀孕后,宋星然将她拘得紧了,清嘉又才从江南回来,自由散漫惯了,常常都觉得憋闷,好不容易逮着个热闹时分,自是不容错过,一听宋星然不许她出门,顿时孕妇的脾气也上来了,顾不得衣衫不整,一掌推在他胸口:“不同你好了,你走开。”
宋星然不曾设防,被她轻轻一推,咣当翻下贵妃榻,落在地上,脸色晦暗难辨。
清嘉双臂撑着半仰在贵妃塌边缘,白生生的脚趾头蜷起,一点一点敲在青瓷砖面上,俯着杏眼看他,心底也在打鼓——没想他这样脆弱。
方才衣裳都蹭得七零八乱,松垮地挂在身上,露出大半胸膛,深刻的锁骨,流畅的肌肉,本来他丽色过人,又一副健美身躯,该是很好看的,此刻却无端显得狼狈。
清嘉低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试探道:“你……还好么?”
宋星然发出声闷笑,伸手捋了一把额角散落的碎发,再擡眸时,一双桃花眼亮得灼人,他咬着牙,极力忍着,憋出自认柔和的口气,听在清嘉耳中却觉得瘆人。
“你是好了吧——”
话音一落,他从地上站起来,清嘉便觉得自己脚踝被人轻轻握住,又狠狠一拽,便被腾空抱了起来,不过顷刻,便落入温暖的水中。
水花四溢,清嘉也被呛得直咳嗽,脊背有个大掌轻轻拍了几下。
宋星然将她呼吸抚平,便扶着她的后脑,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清嘉原来心有余悸,一双腿在水底胡乱蹬着,拍出凌乱的水花来,宋星然分出一只手,将两弯腿拢在一处,抓住胫骨末端,生生将她的激动捆住,专心致志地去亲她。
她唇齿间还残存着蜜糖的甜香,混杂她身上原有的香气,十分清润甘甜,宋星然痴痴抵近,清嘉也晃了神,浑身骨头像被抽走,阖唇又启。
宋星然再有十分的恼怒也烟消云散,脸上是若隐若现的红,瘦长的指骨捏得泛了白,笑得沙哑:“我伺候夫人。”
清嘉几次瞪目失声,面上湿淋淋的一片水光,有汗与泪,整个人似蒙在云雨中。
捞出水时,她连指骨都软着,宋星然将她用绸布裹好,抱了回房,在她耳边不厚道发言:“这才哪儿到哪儿?我都才——”清嘉张臂捂住他的嘴,又被他舌尖滑滑腻腻地刮了一道,顿时呀了声,松了手,低声骂句:“登徒子。”
宋星然发泄了一阵,虽未全然魇足,但心头却满,哪里会在意她的打趣,反而将人搂在怀里没完没了地亲,更自我打趣:“夫人嫁我前不就清楚了么?”
清嘉发痒,咯吱咯吱地扭着腰发笑,抱着他脖子问:“那我上元夜能出去了么?”
啧。
美人计。
宋星然被她哄得通体舒泰,眉骨轻佻一振,附在她耳廓,热乎乎地吐出几个字,伸出手,在她小腹上轻柔摩挲,似喃嘶叹:“好宝宝。”
叫谁呢?
清嘉瞪他一眼,觉得二人的荒唐行径似都被腹中孩儿看得精光,一巴掌拍在他面颊上:“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眼神是软的,手掌是绵的,宋星然吃了刀子也觉得心甘,仍笑着,两痕桃花目蓄满清潮,脸上挂着轻浅的指痕,显得十分疏狂放荡,诱惑的吐息拂在她耳畔,明目张胆地威胁:“夫人,如何?”
上元夜呀……清嘉两弯细眉微颦,咬着唇畔点了点头。
宋星然笑意更深,双臂一扬,将覆在二人身上的薄被掀开,从身后将她圈住。
烛火被狂风卷得熄灭,几缕青烟袅袅婷婷。
——
此后,平安无事地跨入新年,宋星然不必上朝,日日都在家中呆着,竟不曾出门寻花问柳,乖巧得很,清嘉心底啧啧称奇:自己这点小肉星子,真能将大尾巴狼喂饱了么?
但丈夫乖些,于她而言总归是好事,待他便也多费了些心思,不似从前那般草率。
只是白日才夸了他听话,午觉还没醒来,宋星然凑在她耳边,说要出去办些事,办什么事情也不交代清楚,清嘉却也懒得理会,半睁着眼儿,敷衍地点了点头,连话都不多说一句,便埋进了枕头中。
孕后,她总是分外嗜睡。
宋星然被她这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气得牙痒痒,将人半抱起来,摆在膝头,在她唇瓣上磨了又磨,清嘉本来不大清醒,被他堵住唇,越发觉得头昏脑胀,手足皆软,无力地哼唧几声,含糊道:“你怎么还不出去?”
宋星然万没有想到,二人亲热时,清嘉也能走神成这副地步,心头不爽利愈发强烈,终究没忍住:“你竟不关心关心你夫君去哪儿么?”
清嘉揉着昏涨的太阳xue,杏眼仍迷蒙,潦草道:“所以,你要去哪里?”
宋星然见她睡得双颊发粉,取了一盏温水喂到她唇边,才说:“李炎,我要去李炎府上。”
李炎?从前也见过他们一道在云琅阁寻欢作乐,那会宋星然旁边的人还是那花魁曲烟波。
这狐朋狗友的,凑在一起总没什么好事。
但谁管他呢?
清嘉啄了几口水,趴回了床上,只用个后脑勺对着他:“哦。”
宋星然盯了她半晌,也未等到一句:你早些回家。
只得愤愤然又将她转了过来。
清嘉迷糊地哼了一声,心中不耐之火已然蔓延,素手一甩,竟正正在他面上拍了一掌:“还要干嘛?”
她那张粉嫩的小嘴上,还残留着些水痕,瞧起来分外水润可口,说出的话却十足诛心,宋星然拂袖而起,“嘭”地一声将门甩上。
惊雷似的响动将院内洒扫的丫鬟婆子都吓得一震,面面相觑,表情各异。
连听雪都跑了进来,见她仍在床上昏昏睡,担心道:“小姐,姑爷似发了好大的火气。”
清嘉摆了摆手,随意道:“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