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节(2 / 2)
沉水看着这个昏迷的少年,忍不住发出头疼的呻吟。
她竟然忘了还有这么个人的存在,甚至是在回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在独秀阁受伤的时候,也没能立刻顺着当时的思路,察觉到这个疏漏,如果不是这场大火,真不知道她要到何年何月才会想起,自己有个堂弟被软禁在龙磐阁!
“把他……把他送到素竹小楼去,”沉水勉强定下神来,指挥两个御医馆的学徒将人擡走,“还有你,”凛利的目光瞪向仰头看着自己的天逍,“一会儿自己过来,今晚发生的事,我希望听到一个像样的解释。”
026、幼弟
启明星落,东方天空开始泛白,失眠了多日又半宿没合眼的沉水浑身乏得不想动,可还得硬撑着,此刻娘不在宫中,她便是唯一说了算的人,独秀阁失火这么大一件事,断不可能白放着不去管。
二楼的暖阁内铺了干净的褥子,被打昏的小郡王爷还在熟睡当中,沉水坐在床边,静静地端详着堂弟的睡颜。
她还记得娘亲玉寰舒登基的那天,小小的自己由奶妈牵着,跟在身后三五步远,一起走出游鸿殿,登上辕台接受群臣朝拜,那时跪在最前面的,就是玉寰舒同母异父的妹妹玉潇湘,以及玉潇湘的独子玉止霜。
玉止霜比堂姐还要小了两岁,还是个懵懂的小孩儿,被娘亲拽着跪下,还在心不在焉地玩着手里的一个竹蜻蜓。
王室内争权夺位是稀松平常的事,玉寰舒虽是长女,但并不是男后所出,愿意支持她的也只有云家,所以玉潇湘其实败得很不服气,在云家惨遭灭门后不久,她就掀起了反旗,想要从姐姐手中夺回她认为属于她的王位。
不过这场政变雷声大雨点小,玉寰舒凭借自己雷霆般的手腕和龙涯惊人的战力,不到一个月就拔掉了这颗毒牙,玉潇湘获罪下狱,不久就在狱中自尽,而她的小儿子玉止霜则被软禁在龙磐阁,非传召不得离开半步。
从那以后,除非年宴,玉止霜就再也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他作为一个反贼的后代,玉寰舒已经在很大程度上给与了宽容,封了他郡王,衣食住样样是好的,唯独不让他出来而已。
在沉水的记忆里,自己过去常瞒着娘去见堂弟,不过这个小子脾气比牛还犟,动不动就摔盆砸碗,要么就用头撞墙撞柱子,于是渐渐地她也就不再去找晦气,在独秀阁被人打伤的那天,也正是要去龙磐阁看望玉止霜,结果太久没去,宫里又重新铺了石板路,她才会迷路。
同一个地方,姐弟俩先后出事,要说这背后没点阴谋诡计,只有傻子才会信。
天逍一条胳膊上缠了厚厚的绷带,探头探脑地在门外观望了一阵,目测她不在气头上,才蹑手蹑脚进来,拖了只凳子到她跟前坐下。
“伤得怎样?”他大半夜地出状况,沉水其实是很憋火的,但也不想一上来就发脾气,于是冷冷地问了声。
“还好,一点皮肉伤,”天逍挥了挥笨拙的胳膊,然后小声说,“你这弟弟可真不省事儿,火都烧起来还闹着不走,所以我只好把他打晕了扛出来。”
沉水料想也是这样,嗯了声,又等了一会儿,见他没了下文,便又鼓起眼瞪他:“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遇上了冲进来救人的侍卫,就被他们带出来,没了。”天逍无辜地一摊手。
沉水冷笑一声,干脆不和他兜圈子:“你怎么会半夜三更地跑独秀阁去,又为何会同止霜凑到一块儿去?”
玉止霜虽然性子激烈,但没人去招惹他的时候,他总是安安静静地在龙磐阁里,对着一堆各种机关瞎琢磨,从来也不会擅自离开,这回却出现在燃起大火的独秀阁中,其中必然有问题,而最值得怀疑的,当然是和他一起出现的那个人。
天逍搔搔后脑勺,一脸真诚:“你还是别问了,要不又像前几次一样,说了你也不信,还要迁怒给我。”
“哼,”沉水微微一笑,语气无比温柔,“那我就以挑唆小郡王密谋造反的罪名让你下大狱如何?”
“我说真的,你之前不也说了怀疑我和疯子乐师是一伙儿的吗,别问我,等这小子醒了问他,他是你弟弟,你总该相信他的话吧?”天逍却没有被她吓唬到,依然很认真地建议。
沉水微愠,碍于玉止霜还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