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反省自身（2 / 2）

皇城深重，德妃宫门到璟瑄殿距离不近，饶是有敛秋在一旁打扇，秦嫀还是走了一身的汗。待到了殿门前，她擦了擦额间的汗，道：“臣女这副模样失礼的很，还是不进去了，就在这里候着公主殿下。”

楚娅不以为意，硬是将秦嫀拖进了璟瑄殿。

秦嫀跟在楚娅身后，打量着巍峨的宫殿，想起了前世听闻的一桩秘事。说的是，这璟瑄殿看似偏远，实则离皇城中心的含元殿极近。其下密道，四通八达，可去到宫廷任意一角，甚至可直通城外。

前世她听闻之后，将这璟瑄殿很是勘察了一番，却无甚收获。楚修笑她，传言也当真。她却总觉得，此事非虚，她只是不得其法所以寻不到入口而已。

时值正午，烈日当空，沈从安远远的瞧见了两人，忙迎了上来，将她们请入殿中。

秦嫀入了殿门，坐定之后，端了杯茶饮着等人通禀。殿中有风，缓缓徐来，清凉爽快，她刚有些放松，便忽觉有凛凛青竹之气，自身后袭来，冷彻心扉。她下意识起身躲避，恰撞上了行至面前的楚铮。

他着了身藤色长袍，绣工精致，只是颜色太过寡淡，显得人亦冷清起来。他伸手将她扶着稳住，柔声道：“当心。”

秦嫀稳住身形，退后两步，道：“臣女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她客气的言辞落在偌大的宫殿之内，很是疏离。楚铮不由得怔了一怔。他将维持着搀扶姿势的双手，缓缓收回，道了句无妨。这才免了两人尴尬。

两步之距，实则近的极。他身上的青竹香气萦绕在她鼻尖，既凉薄又压抑。她想躲开来，偏偏又被溺在了其中。她出于教养，垂头问安道：“殿下可还安好。”

他将微颤的指尖悄然握入手中，背在身后，道：“不算太好。”

他语气虽淡，但情绪却颇有些不妥当。秦嫀说不出安慰之语，只得望向楚娅。奈何，楚娅正忙着差人擡礼物进殿，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

她望了眼他领口处淡淡的血痕，以及那条姿势颇为别扭的左臂，半似无奈半似自嘲，道：“世间诸事，无奈着多。被欺也好，被负也罢，皆因自己不够强大。殿下需得反省自身。”

楚铮一双凤目中，情绪复杂。沈从安从旁而立，不解道：“秦姑娘这话说的奇怪，受了欺辱怎得还要反省自身？”

秦嫀淡淡道：“是，反省自身。”言罢，她坐了回去，端了杯茶抿了又抿，道：“哭泣无用，伤心无用，便是你痛彻心扉，撕心裂肺亦同样无用。所以，不如舍去。静心而坐，自省前路，方是正途。”

楚铮擡目望入她眸中，那目光仿若隔了数十年的光阴与别离，满满的是悔恨与疼惜。秦嫀被他望的红了眼眶。她摩挲着手中茶杯，将目光错向殿外。良久，轻笑一声，道：“殿下的一双眼睛，生的真是漂亮。”可越是漂亮的，就越会迷惑人。

楚铮上前两步，挡住了她的目光。他自袖中取出一枚帕子，盖在她手上，而后狠狠掰着她的指尖戳在自己眼眶之上，道：“你既喜欢，拿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