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甘之如饴(1 / 2)
楚铮拍了拍床榻,柔声道:“阿秦,你来了,坐,别站着。”又道:“从安,把我新制的梅花露温一壶过来,再叫人备上些奶酥,她最喜这些甜而不腻的吃食。”
众人不动,楚铮掀开薄被便要自己去。沈从安忙将其请回榻上,不情不愿的道了句:“殿下好生歇着,我去就是了。”
秦嫀望着他,长叹一声,道:“殿下,别这样。”
楚铮掩下目中渴望,强做平静道:“天寒地冻,既来了就多待会儿,权当是暖暖手脚了。”
秦嫀见他如此小心翼翼,心中亦有些不是滋味。她缓步走到榻前坐下,为他理了理身上薄被,道:“过了正月十六,殿下便要入朝参政了,不能再由着性子糟蹋自己身体。人生在世,总会有不如意,凡事想开些。”
楚铮用力握住她冰凉双手,道:“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只是,宁王府并不安生,你再慎重些好吗?”
宁王府?秦嫀黛眉微皱,这话楚铮非是第一次说了,但次次说的都这般含糊。他若是想阻止她与楚修,万般手段皆可用,为何单提宁王府?他与宁王府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以至他既防着,又不能挑明?他说的郑重,她不得不直视。略略思索后她道:“好,我会慎重些。”
楚铮见她应了,方才松了一口气,拉着她说起了闲杂之事。楚昭一派连连出事,累的其在前朝屡受打压,淑妃为避免祸端,不得已将楚娆送去了青云观。楚娆自去了观中,与苏家等人便断了联系,苏君璧去过两次,都不曾见着楚娆。
楚娆不再去弘文阁读书,她没了常常入宫的理由,于是便打起了陪伴淑妃的主意,奈何楚娆出事她才是罪魁祸首,淑妃自是不愿意的。最后还是苏老夫人一通闹腾,逼得淑妃不得不将苏君璧接进了缀霞宫。
听到此处,秦嫀不满道:“苏君璧真是好命。”又道:“汤怀呢?”
楚铮道:“汤家是想尚公主的,可父皇却不许,户部怕是要快了。”
秦嫀点了点头,道:“说起来,家父调任御史中丞之事,一直没有好好谢过殿下。”她话未说完,便觉肩头一沉,垂目望去,只见他已然是靠着自己睡着了。他双颊略红,唇亦干燥,偏头一探,竟是发热了。
轻声吩咐人去请沈城,又叫沈从安绞了个温凉的帕子搭在了他额间。他此刻病着,气力却不减,她想将手抽出,却怎么脱不开,无可奈何下,只得靠在榻旁,由他去了。
沈成来的很快,勉强断完了症开了副方子便又匆匆走了。心药在此,他这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是以也无需在此碍眼。
秦嫀守了楚铮整整一日,他才退了热,精神也好了许多。她想走,奈何牌子被沈从安藏了起来。没有牌子,她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卫安那关的,更遑论这卫安与楚铮之间并不简单。
深冬时节,瑞雪纷纷,秦嫀在殿中闷了两日便再也坐不住了。她与沈从安要了些工具,径自去了璟瑄殿内的一方湖水上,玩儿起了垂钓。
冬日鱼儿虽然肥美,但这方湖水中多是锦鲤,便是钓上来也不能吃,至多图个有趣罢了。她钓了许久,也不见鱼儿上钩,正要放弃时,那鱼竿就被人握在了手中。
彼时,他一袭黑色狐裘,内着浅色锦衣,眉目如画,唇畔含笑,当真是公子如玉,倾世无双。他缓缓包裹住她冰凉的双手,道:“鱼竿需得这样执,鱼儿才容易咬钩。”
秦嫀“切”了一声丢开鱼竿,道:“你来,我就在此看着!”
他大病初愈,本不该来此冰冷之处,却因着她想玩,他便静坐岸边钓起了鱼。沈从安怕他冻着,点了一圈的火盆。只是,冰天雪地见,并不见效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