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唯余黑白(1 / 2)
施颖不待他说完,便将人赶了出去。韩佑这个人,幼时便入了禁卫军,常日里跟着卫安行事,有些孤直。他自以为将心思揣的严实,却不知早被人看了出来。
秦嫀看不到他脸上的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红,但听语气却也是听了出来。她扯过施颖的手,在其掌心画了个“韩”字。
施颖一把将她打开,道:“瞎琢磨什么呢!我都要定亲了!”
秦嫀笑了笑,又在自己手心比了“端木”二字,然后作封口状。
施颖又道:“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将你行踪泄露的,不告诉信鸿,更不告诉那位。这下你可能放心了?”
秦嫀刚要点头,胸口处便传来剧痛,她忍耐不住趴在床边吐出一摊黑乎乎的血迹。
施颖与她拍着背,急急道:“今日你谁都不准见了,更不准说话,给我躺在床上好好歇着!也不准费心思想什么匈奴、什么攻城!听见没有!”
秦嫀自是听见了,可胸内疼痛如刀绞,叫她连句话都说不出。这疼痛持续了许久,施针、用药都不能缓解,最后昏昏沉沉的倒下去时,都不晓得自己是累的睡了,还是疼的晕了。
施颖已是尽力,可看她如此仍免不了自责。有心传信叫沈城来,又怕给她添了忧虑,以至病情加重。犹豫间,三日匆匆而过,端木信鸿催促回京的消息,也送至了这一方养病的小院当中。
此时,秦嫀眼睛又好了些,能隐约看出落在窗棂上的是一只蜂鸟,只是分辨不出是只灰色的,还是只白色的。
自江州城过量饮药以来,她就晓得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后来养了许久仍是回不去从前。如今再度受伤,没有瞎掉已是庆幸。只是,天地在她眼中,尽数失了颜色,唯余黑白灰,十分的暗淡,叫人心头沉闷。
转头看着眉目紧皱的施颖,她淡淡出声道:“我没事了,往后养着就成,总能好起来。施姐姐赶紧回去吧,不然姨母、姨丈还有我那位未来的姐夫端木大少爷,该是担心了。”
施颖口中说着“管他,叫他担心去。”却还是书了一封信,道是要再留些时日,与妙手堂的齐大夫切磋下医术再回京。
秦嫀知道她惦着自己,心头暖融,遂拉了她的手,依在火墙处暖。
施颖挨着火墙,想起了一桩闲事。原本,这顺水城都是以火炕、火墙或者火盆取暖的,几乎没有人家用地龙。可秦嫀受了伤,火盆不成,火墙又不够热,只能用地龙来取暖。韩佑很是为难了一番,最后是个粗壮的汉子,被人称作赵校尉的,带人寻了处小院,只半日就搭了个像模像样的地龙出来,还立了方火墙,才缓了一时之急。
她问的,就是这个赵校尉。何以此人如此热心,搭了地龙不算,还日日扒在墙上问秦嫀伤情,是有所图,还是?
秦嫀连比带画,将她与赵校尉的恩怨粗粗说了出来。施颖闻听此事,笑的不可自抑,连连说着“不打不相识,此人看着油滑,竟是个实心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