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十八章蹑影藏形(1 / 2)
秦嫀最不爱提阿兰,也非是吃醋,只是觉得此人过于骄纵无礼,不愿听闻罢了。她入府两月,闹腾的阖府不得安宁。宁王妃惜她有孕,百般忍让,便是知晓她乃匈奴公主,都不曾慢待半分。
匈奴是个游牧民族,女儿家豪爽者多矣,似她这种刁蛮任性,心机晦暗之人,秦嫀还是头回见着,只觉比之苏君璧不逞多让。
听窗外崔嬷嬷说,她又要出幺蛾子,秦嫀不禁抚着,后悔当初没叫人结果了她。
敛冬似是听见了屋内的动静,悄悄来看。见秦嫀瞪着双眼,望帐顶明珠,没有半分睡意,不由心疼道:“大小姐又熬了一夜?不成,等会必须得请个太医来,给您开安神之物。”
秦嫀不需安神之物,她只是杂念纷纷,不得安眠罢了。摒除杂念非是难事,但她忧虑惯了,受不了心头空空。
敛冬见她不肯再睡,碎碎念着伺候她起身,先是将崔嬷嬷的话学了一番,后又念叨起了一桩杂事。外间关于秦北与今上的话头又多了版本,说是秦家先有女,后有男,皆心仪今上。今上自持,婉拒深情。
秦嫀听了这话,漱口水喷出去丈余,她问敛冬:“我何曾与他深情?他婉拒?传闲话的人眼睛瞎了不成?”
敛冬笑着理她身上锦衣,道:“外间都传遍了,说是秦家一对表兄妹,真真厉害。”
秦嫀念着表兄妹三个字,心中陡然一凛。她转头问敛冬,道:“你可记得,我何时说过自己是秦北表妹?”
敛冬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道:“不曾,便是对夫人的说辞也不曾说过是表兄妹。只说是远房表亲,并不亲近。”
这便对了。秦嫀这些日子总觉得有事一闪而过,未捉住痕迹,想来也就是这一件。那日,苏君璧于寿宴之上奚落她,说的便是表兄表妹。而她着实没有在人前承认过表兄妹、亦或表姐弟,唯一一次提及,便是吓唬阿兰,所以,这一说究竟从何而来?
垂目深思,片刻,她唤了心涟和吉嬷嬷来,叫她们查一查近日阿兰见过何人,有否通信。不多时,两人回禀,并无异常,连院子都不曾出过。
阿兰院中皆是楚修亲信,绝非他们所传,那剩下的便只有前去探望过的宁王妃与...宁王了。宁王?苏君璧?一个鲜出府门的王爷,一个久居深宫的嫔妃,这消息是如何从此传到彼的呢?
秦嫀知道,如今最该做的便是潜入宁王书房,查探一二,但她不想这么做。或,不敢。万一呢?万一是宁王心有不甘,勾连苏家?她承受不起。
查,一旦做实便是谋逆大罪。不查,以楚铮敏锐早晚也会水落石出。两难之下,秦嫀便书了一封信叫人带与了楚修。
她说,自己累了,想归隐于宣平城。
数日之后,楚修回信,已择一清幽山水之地,静待良机。
若查不得,便只能远远的躲了,远离朝堂,远离权势。若某日东窗事发,楚铮看在她的颜面以及宁王府避世的份上,也许能饶这些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