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十二章刀锋染血(1 / 2)
秦嫀心中一惊,茶水撒了半身。她不可置信道:“不可能,绝不可能。他怎么叫我去杀他的父王?你撒谎,我不信!”
楚铮示意,沈从安双手捧上来一封奏章。秦嫀用力按住,好半晌才掀了开来,只见其上果真如楚铮所言,楚修请新任枭卫指挥使秦北,亲手杀了宁王。
秦嫀不解,兀自摇头,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沈从安复又呈上一纸和离书,道:“数日前,世子将此书信呈上,请准和离,陛下已经允了。秦府与宁王府,没关系了。您与世子,也没关系了。”
闻言,秦嫀颓然而坐,她已然是愧对他两世,他又何必叫自己再欠这一桩?和离,宁王府是抄是灭,秦府都不会被牵连,可楚修根本不会杀她,他又何必顾及?
她擡手夺了和离书想要撕,沈从安劝道:“秦姑娘,陛下已当着文武百官准宁王世子和离,您就算撕了这和离书,也与他做不成夫妻了。”
秦嫀握着离书,指尖青白,语不成句。楚铮将那一纸缓缓抽出,藏入袖中,道:“含元殿大朝,我已准了楚修所奏。准他和离,准秦北亲斩宁王。如今,宁王已关押在大理寺天牢之中,不日问斩。”
秦嫀心中纷乱无处宣泄,唯有一怒,质问他道:“你要的,我都给了。为什么还叫我去杀宁王,我不能,那是他的父亲!”
楚铮拥她入怀,没再说甚。圣旨已下,为臣者不敢不从。她杀了宁王,便断了与楚修的前行过往,之后如何,也不必再想。
雪虐风饕,冰霜三尺,今年的冬日,格外难熬。秦嫀出得摘星阁,于四野茫茫中,孤身独立,形单影只。
沈从安随在楚铮身后,问需不需送秦嫀一程。楚铮淡淡道:“无需,她想明白了就会知道该去哪里。”
秦嫀在雪中行了不知多久,来到一座府门前,她驻步擡头赫然是大理寺。取了随身的枭卫指挥使令牌,她道:“我要见宁王。”
宁王是谋逆重犯,下头的官员们不敢随便应承,忙请了张崇来,叫他拿主意。张崇见是秦嫀,客气的道了句“见过枭卫指挥使大人”,便领着她去往了天牢。
天牢寂静,脚步声叩的人心发慌。秦嫀行至宁王牢前,将张崇打发了,径自走了进去。这一方牢笼,不窘迫,甚至有些宽敞,其内被褥、酒水不曾有缺,甚至还置了一方小炉,用以暖身。
秦嫀走到小炉旁,盘膝而坐,烤着双手,道:“王爷,您可知晓匈奴在漠北屠了四城?血流成河,数日不凝,城墙上的血渍至今仍在。”
宁王并不理会,仍是坐在小炉另一旁,翻着手中书册。他安静时,与楚修十分相像,气质温和,斯文端雅。
秦嫀见他不理,并不恼怒,淡淡又道:“那个位子就这么重要吗?重过身旁家人?您可曾想过,世子会如何?王妃会如何?您那未出世的一双孙儿又当如何?”
宁王闻她此言,冷笑道:“成王败寇,何必多言!”
秦嫀按住宁王手中书册,一字一句,道:“成王败寇?太上皇登基伊始,您以闲散无争示人,却暗中毒害宫中皇嗣。楚明,孱弱多病。楚昭,成婚四年无嗣,楚泰,蠢笨愚蒙。今上更是险些丧命!您就没想过,万一世子误食毒物,也会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