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皆是痴情种她的感情,究竟有几分真,……(1 / 2)
“看什么?”
他未曾擡头,语调平缓,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温顺。
被美色麻痹的洛英放松了警惕,蹭着身子慢吞吞的离他更近了些。突然,心一横,直接递过去唇想贴一贴那滟潋桃色。凑到跟前,却被一根横插进来的手指给挡住了。
洛英不满的伸手拽开,岂料下一刻耳朵一疼,跟被火钳子钳住一般。
“疼疼疼疼疼.....”
她疼得龇牙咧嘴,刚才那点狗胆子早就跟着这股疼劲儿烟消云散了。
李延秀啼笑皆非,手上稍微松了点劲儿,擡眼质问:
“好好一个姑娘家,都哪儿学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你以为自己是山大王呐!”
洛英趁机逃脱,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朵,嘟囔道:
“老夫老妻的,亲一下怎么了?”
越想越委屈,刚才那逃脱的狗胆重新回来了一些,壮着胆子道:
“人家两口子别说搂搂抱抱了,晚上还盖一个被窝呢。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不在凳子上睡啊!”
若是刚刚重逢的李延秀,一定会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但是这些日子来,他已经习惯了洛英的惊世骇俗。所以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凉凉道: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当然急啊。”
洛英神色一凛,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义正言辞道:
“我答应阿娘要生几个娃娃,可你这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才能有啊。再说,我都多大了......“
瞧瞧那委屈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延秀欺负了她似的。
可真正是谁欺负谁,恐怕也只有这两人才清楚了。
这话说完,李延秀沉默了。
他只要一不说话,洛英心里就莫名有点发虚。刚说完那话,又不敢擡头看他。只能垂着头,使劲的抠着手指头。
好半晌,李延秀才道:
“你当真要嫁我?”
“当然啦!”她猛地擡头,不假思索,干脆果断:“比珍珠还真!”
都哪儿学的俏皮话。
李延秀又问:“只是为了,这张脸?”
说实话,叫他一个大男人,问这种问题还怪害臊的。
只听说女子以色侍人,什么时候堂堂七尺男儿,也凭靠一张脸行走江湖了。
岂料,洛英更直接:
“脸怎么了?这脸也是你凭本事自己长得,也是你的一部分啊。我喜欢它,难道有错啊。”
这话,说的好像也没错。
只是李延秀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他浓眉微敛,颇为不喜:
“只为张脸......”
见他又要提出反对意见,洛英忙堵住他的话:
“还有好多好多,反正,你的脸我喜欢,你的声音我喜欢,你的性格我也喜欢。它们揉捏在一起,才凑成一个完整的你,我喜欢你,你又何必非要分出个高低,跟自己较劲呢。”
洛英的话,让李延秀沉默许久。
是啊,是他拘泥了。
皮相也好,血肉也罢,皆都是他。
又何必,要被魔障遮目,同执念计较呢。
他心中突然一咯噔,紧跟着宽阔不少,就好像有什么堵在心头的顽石,终于被击碎。
洛英两只眼睛紧紧盯着他,直到见他眉头舒展,嘴角微微勾起,才不觉松了口气,跟着一起傻笑起来。
李延秀转过头,望着她的脸,缓缓开口:
“李家世代武将出生,镇守西北,直到姑祖母成为皇后,李家,才正式步入朝堂。”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封尘的过往。
“太祖与祖父年幼相识,恰逢乱世,两人心悯天下,而后血战八方,驱赶异族,立国号为陈。只可惜,祖父为救太祖,身中毒箭,不治而亡。”
不过五十余年,如今说起来,却是那样的遥远。
“祖母虽为农家女,却性情刚毅,独自撑起了整个国公府。对待父亲严苛教训,而对姑母,大概是因为女儿的缘故,难免娇宠了些。又被接进宫中养了几年,眼界姿态,自是要高于一般女子。”
洛英挠了挠头皮,小心翼翼的问:“所以,她就留在了后宫,是吗?”
只是很难想到,青梅竹马的开局,怎么弄了个终成怨偶。
李延秀转过脸,一双深幽的眸子里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柔情,擡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头顶:
“先帝是个好人,可惜志不在朝堂。北魏屡次来犯,西南也不安定。彼时爹刚为祖母守孝三载,迎娶了自幼相识的娘。便接到了战报,战事吃紧,便在新婚第二天,披上甲胄,远赴边关。”
“岂料,这一别,便是阴阳两隔,再难相见。”
“娘与爹鹣鲽情深,收到战报时,我尚未出生。从此,府中大门常闭,一直到生下我之后。她将我托付给乳娘,而后,把自己关在屋中,一场大火后,除了门口跌落的金簪,便什么也不剩了。”
李延秀轻轻垂下眼眸,声音缥缈,似在叹息:
“情之一字,生死以诺。祖姑母为了太祖,苦守江山。姑母为了先帝,由爱生恨。而娘失去爹后,痛苦到一日也活不下去,连他们两人过去信笺画像,也一一销毁。留给我的,除了这一身血肉,便是一支金簪,和一个玉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