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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谁与共白头宁墨的坦白局 (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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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摇曳,惠风和畅,琵琶声声催人醉。歌一曲,酒一杯,夜深人憔悴。

一曲唱罢,苏吟擡眸,看着坐在上位的男子。

他的面前摆满了酒壶,想必是醉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那颗冷静沉着的心,突然小小的悸动了一拍。

深处鬼差的放下手中琵琶,缓缓起身,莲步轻移,走到了他的面前。

宁墨的五官,其实生的很是柔和。

白净的面庞上摆着一对浓淡相宜的远山眉,鼻子不高不低,挺秀却不突兀。大概是吃多了酒,薄唇红艳艳的,让人瞧着,忍不住生出了几分轻薄的心思。

心念刚动,那双眼缓缓睁开,定定的望着她。目光不悲不喜,哪里有一分醉意?

苏吟僵住了身子。

宁墨擡起手,搭在额头,遮住了摇曳烛火,却更显眼神深邃,冰冷。

“苏吟。”

一开口,便犹如冬日霜雪,将人钉死在寒冰之上:

“忘了自己的初衷了么?”

苏吟浑身一震,霎时间面上血色全无,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婢子,婢子不敢忘。”

她永远不会忘记,十年前的那天。

苏家乃名门望族,祖父更是当朝大儒。却因力挺衍王被牵连,被编织了个谋反的罪名,满门抄斩。

而她因为年纪尚小,被充了官妓。好在两年后,宁墨找到了她,将她安置在了这座颉芳阁。

后来,她成了名誉秦淮河的苏吟,时常替他弹个曲儿,解解乏。时日久了,她险些都要忘记那些血海深仇。

直到数月前,宁墨对她说:

“准备准备,跟我入府吧。”

她似被洪水冲昏了头脑似的,一时站在那儿手足无措。生怕是一场美梦,一动,梦就醒了。

倘若说这是滔天惊喜,那么紧跟着的后半句,犹如夹着冰块儿惊涛骇浪,狠狠的拍在她脸上。

“我已经找到你胞兄,只是他如今的身份有些棘手。罢了,只怕为衍王翻案一事,得指望你了。”

宁墨又看了看她身上衣物,拍了拍手,小厮推门而入,垂手低头,恭敬听他吩咐:

“去把应天城最好的绣娘请来,不管花多少银子,一个月内赶出一件举世无双的衣裙出来。记住,要仙气飘飘,诱惑难挡。”

待小厮出去后,他又嘱咐苏吟:“选一只曲子,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宴会当晚,一个调都不许出岔子,知道吗?”

对上那双毫无感情的双眸,苏吟觉得自己满口发苦,涩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身为棋子,横竖,她还是个玩意儿罢了。

很快,她便凛了心神,暗骂自己大仇未报,却只想着男女那些个事情。如此,怎配做苏家儿女?

更何况,兄长也已经找到,这是件值得欣慰的事啊。

苏吟当即跪下,朗声道:

“苏吟谢过太傅,定当谨记您的嘱托。”

烛光摇晃,她竟然一时间有些恍惚,分不清哪儿是梦境,哪是现实了。

直到门被推开,一阵夜风钻入,扑在烛火上。

明灭不定的光线,将她漂浮的思绪瞬间拽回。

来人是宁墨贴身小厮,满面焦急的闯进来。却在视线瞟到苏吟时,瞬间语结。

苏吟懂得,盈盈一拜便要出去。却被叫住了:

“你留下!”

继而对小厮道:“无奈,日后这些事,不必瞒她。”

小厮见主子发话,这才小心翼翼道:

“公子,李公子说,他想见您。”

苏吟一愣

李公子?

宁墨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

顺手从桌上拎了一把酒壶,丢下句:“跟上。”便径自出了门。

苏吟反应过来,后面那两个字是对自己说的,连忙跟了上去。

行至半路,她突然想起那位李公子是谁了。

当天也应天城有三位少年,其中权倾天下的李氏独子李延秀,因俊俏样貌和雄厚背景,一跃成为三子之首。

只是后来,听说他恋上了位姑娘,便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再后来,李家倒了,三子只剩下了宁墨与秦冕。

马车内视线昏暗,苏吟擡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宁墨,发现他垂眸望着手中一枚环形玉佩,拇指轻轻摩挲,不知在想什么。

苏吟收回眼眸,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很快便到了地方,下马车后,苏吟发现他们居然已经出了城。

只是这处精致,未免太仙了些。

三山环水,水路弯弯犹如一条玉带蜿蜒而过。月光下,闪着波光粼粼的细碎光芒。

山间有一处小院,走近了才发现,那低低茅檐下,悬着一块儿不大不小的牌匾。上头写着清隽秀逸的两个字

梅园

旁边还画着几只缠枝梅花,可爱有趣,一瞧就像出自小姑娘之手。

宁墨迈了步子进去后,她连忙跟上。

一路上并未见有梅花,反而四处芳草萋萋,杂乱无章。月影高斜,将这些婆娑黑影罩在矮墙上,瞧着有几分瘆人。

宁墨脚下未停,看得出,对这里十分熟悉。

绕过石桥后,一座小屋赫然出现在眼前。不过,宁墨却绕过那座小屋,直接向荷塘走去。

荷塘深幽,一片片荷叶延绵不绝,犹如生到天际。密密缝隙中,探出几只含苞欲放的荷花。夜风徐徐,随之舞蹈。

苏吟在心中感慨这无双美景,却突然见前面的宁墨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假山前,并未回头,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在地上,孤独而细长。

“苏吟,你怕吗?”

怕?

苏吟当然害怕。

宁墨此人,世家公子,温柔俊美。可只有苏吟知道,那不过都是他用来蒙蔽世人的假象罢了。

真正的宁墨,残酷冷血,杀伐决断。

连那双总是含情脉脉,犹如噙着一汪春水的双眸。也能在瞬息之间,像一条毒蛇的信子,令人毛骨悚然。

可这都不算什么。

跟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比起来,她宁可仰仗宁墨一人鼻息,也不要跟族中姐妹一样,或死,或是生不如死。

“苏吟不怕。”

宁墨轻笑一声,喃喃自语:“是吗?可我怕。”

他的声音太小,微不可闻,是以苏吟并未听清楚。

“算了,早晚都有这一遭,走吧。”

宁墨伸手按在假山一角,突然,门口突动,紧跟着,一扇仅供一人通过的窄小缝隙赫然出现在眼前。

进入以后才发现,两璧上嵌着个铜座,上面插着一支火把。宁墨从腰间摸出火折子点燃后,取下火把,照亮了前面阴森森的路。

阶梯仿佛长不见底,黑漆漆的仿佛一张大嘴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宁墨步伐不紧不慢,苏吟有些看不真切,只能扶着岩壁往下走。却在碰触到时才发现指尖湿漉漉一片,原来是岩石上沁出了一层水珠。

也不知下了多久,终于脚下成为平地。

苏吟紧跟宁墨身后,见他又同样按下后出现缝隙,不禁咂舌:

那位李公子到底是怎样开罪了眼前这位,如此大费周章。皇帝的地宫,也不过如此了吧。

等缝隙打开后,一道光线从里面渗透出,照亮了道路。

宁墨熄了火把,单手插回墙壁上同款铜座,侧身挤了进去。

苏吟见状,也忙跟上。

见了眼前,才知道原本脑中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原来此处竟然是在地下被挖通,只通向大山的另一侧。

上玄月悬挂在木屋上空,月光柔和如皎。脚下小草茂密,踩上去发出沙沙声响。风轻露浓,夹着林木独有的芳香气息。

溪水弯弯,一人独坐溪边巨石上,手边随意扔了十几只精美绝伦的酒壶,反而显得腰间挂着那只破旧葫芦,格格不入。

夏日风暖,饶是这凉沁沁的山中,临水而坐,也丝毫不觉得凉

男人坐在巨石上,一腿兀自垂下,另一腿曲起。一手撑着身下,另一手随意搭在曲起的膝上,头颅微微仰着,似乎在欣赏月色。

“你终于舍得露面了。”

他头也不回,开口的声音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反而是宁墨,垂着的手微微紧了紧,而后又松开,笑着踱步上前:

“延秀这话可是冤枉我,明明是你躲了六年不肯露面。若非如此,你这辈子,是不是都不肯回应天了?”

李延秀猛地回头,吹了一下遮掩的发丝,长舒口气:

“废话,老子马上就要媳妇孩子热炕头了,小日子过得好不舒爽,回这鸟地方作甚。”

他一伸手,宁墨立刻将手中酒壶递了过去。

李延秀扬脖便是一气,喝完后,把空壶一扔。那精美的酒壶便咕咕噜噜滚到草地,与之前的兄弟姐妹为伍了。

“还是你带的酒好!”

李延秀嘿嘿干笑两声,从巨石上站起身,一跃而下,跳到河边草地:

“前几天那些人送来的,寡淡无味,跟兑了水似的。”

宁墨不觉好笑:“每晚都是一样的酒,难不成我的手拿过,就格外好喝?”

“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李延秀的话引得宁墨一震,旋即突然一道黑影犹如灵蛇一般向自己飞来。

他身形一闪,快速避开。不过,也颇为狼狈。

待宁墨站稳后,瞧见李延秀单手捂胸,手中长鞭垂垂拖在地上。

他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安全距离,心有余悸却面上带笑:

“延秀,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我之间,什么时候也要兵刃相见了。”

李延秀嗬嗬两声,努力站直了身子,将长鞭一点点缠回右腕上,望着他:

“我说你送的酒,格外不一样吧。今儿这软筋散下的是前三天加起来的量吧,你还真是小心谨慎啊。”

宁墨一愣:“知道酒中有药,那你还吃?”

继而又想起什么一般,了然于胸:“延秀的武力,我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你这龟儿子,算计了别人,自己还委屈的紧。”李延秀笑着骂他:“说罢,你关了我这么几个月,到底打算要做什么?老子又不是个女人,难不成,要被你金屋藏骄起来?”

他的粗鄙之言,令宁墨微微皱了皱眉头。很快,他又因为后面的话而高兴起来:

“有何不可?”

话音刚落,李延秀歪了歪嘴,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配上那头打缕的乱发,活脱脱就是街头乞丐。

“啥?”

宁墨眉眼温柔,唇角含笑,然而心中却犹如鼓锤,紧张的声音几乎快要发抖了。

他望着李延秀,向前走了两步,月光下,两人对视而望,温柔而缱绻。

“倘若,我真有心想将你金屋藏娇呢?”宁墨的某种仿佛盛满时间所有温柔,细碎的星光跳跃闪耀,旖旎的声音几乎要将人沉溺其中:

“延秀,你愿意吗?”

看着他的眼睛,李延秀裂开的嘴角,渐渐恢复原位,眼神也逐渐从不可置信,便为凌厉,最后,化为冷漠。

这一系列表情变化,都没逃过宁墨的眼睛。

他突然觉得好笑,内心那小心翼翼不敢触碰的秘密,居然被他以这么一种方式堂而皇之的告诉了眼前人。

而那人,明显根本不需要。

宁墨微微垂下眼皮,顺势收回了所有不切合实际的期待。

今夜过后,他们再回不去从前了。

片刻沉默后,终究是李延秀先开了口: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早。”

宁墨笑的有些不太自然,不愿与他面面相对,上前两步,错过他黑沉沉的目光,将视野放向远山近水,努力让声音平缓:

“大概在你李公子满城红袖招之前,又或者,在你更小一些的时候。反正,很早。”

说完之后,又是死一样的沉默。

......

站在两人身后的苏吟,惊的快要叫出声来。

她听到了什么?

她都听到了什么???

金屋藏娇?爱恨纠缠?

之前宁墨许多的行为,如今细细回想串联,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他宿在颉芳阁,却从来是让自己距离三步之遥,弹曲唱歌。便是斟酒,都没个资格。

从前她不解,以为是宁墨嫌她脏。可既然如此嫌弃,又为何时常过来呢?

尤其是成亲的这两年,几乎夜夜长眠于此。

对于那位宁夫人,从羡慕转为可怜。苏吟想,若是她身在宁夫人的那个位置,想来更是难过。最起码,她还能守住他的人,陪在他的身边。

如今看来,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她心动之人,并非冷血无情。不过是,此生都不会对她动情而已。

苏吟突然想哭,不知是为自己的爱而不得,还是私情在这一刻,终于放下了。

“喂。”

李延秀突然出声:

“瞧瞧你带来那丫头,一脸死了亲娘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说气话,拿我逗她呢。”

宁墨转身,果真瞧见了正在仓皇擦泪的苏吟。

他淡淡道:

“你先上去等我。”

苏吟也不想在这儿再站下去,她需要个独处的空间好好消化消化。站在这儿,大气都不敢出的滋味太难受了。

等苏吟走后,李延秀突然又问:

“方才你的话,都是真的?”

他语气极为平淡,反应也不在宁墨预料之中。一时间,宁墨不知该如何作答,轻轻的嗯了一声。

突然,一道残影从身侧闪过,等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扑倒,重重的撞在地上。

宁墨擡眼,望着上方骑在自己腰间的李延秀。

他的双眼早已堆满怒火,眼神看上去仿佛要吃人一般。

“宁墨,我艹*你*娘*的!”

一记重拳又快又猛,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

霎时,宁墨觉得脑子一片发懵,嗡嗡作响,耳旁好像有细微杂音闪过。

李延秀一拳还不解恨,接连又是几拳。一面打一面骂:

“老子拿你当兄弟,你他娘的却想艹*老子!”

拳拳出击,丝毫不留半分情面。

饶是泥人,也被磋磨出了几分性子,何况是宁墨?

他心中一横,多年积怨和委屈再也忍不住,从心底磅礴喷发。面上那层翩翩公子的面具瞬间破裂,不愿再伪装。

双手扣住李延秀的肩膀,全身用力反扑。这次,换自己在上面了。

他也提拳回击:

“我就是想艹*你,李延秀,我他娘的早就想了。从你允许宁妍跟在身后时就想了!”

连着数月的软筋散自然不是白白唬人的,李延秀这会儿浑身脱力,拼命想要挣扎,却发现上面那人力道大的惊人,压根挣脱不开,更别提反扑了。

可他嘴上丝毫不留情:

“宁墨,你还有脸说?亏老子还当你是兄弟,真他娘的让人恶心!”

恶心二字,像一把利刃,直直戳入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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