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贰:冰与火的折磨(2 / 2)
在欲火焚烧的同时,心脏更在狂烈跳动,呼吸极度困难。
叔夜把我放到冷水里,立在一旁看着我,眉头紧皱。
全身浸泡在冷水里,即便是三伏天气,我也冷得反射性打冷颤。琴人,连摔伤刀伤你都挺过来了,这样的赤月,算不了什么!
“你们,都出去!出去!”趁着现在温度骤降,心脏的跳动也似乎减缓了一些,看来我猜的还是有效用。我要赶他们出去,不能让他们看着我,只怕自己忍耐不住而心灵变得脆弱不堪。
“琴人!”叔夜微佯的叫我。
“剑侍!带着叔夜出去,快!”才没一会儿,心脏里的刺痛又开始蠢动。指尖紧紧刺入掌心,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疼痛。也说明,刺痛快压制不了赤月的毒性。然而,即便是克制不了也要克制,这不就是我当初义无反顾喝下赤月的决心么!
剑侍知道我的想法,强硬拖着叔夜出去,并关好房门。
体内的火热串向四肢,串过小腹,回到心脏。体外冷水刺激着我的肌肤,和体内的热度对抗。一冷一热,冲破不了身体的隔阂,硬生生折磨着我。
心脏急速跳动,叫嚣着把身体的欲望带到心里,又随着血液汩汩流动到四肢,疼痛难忍。
握着拳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掌间滑腻,水中漾着红色的血丝。当疼痛完全抵抗不了欲望,当心脏承受不住爆裂开来,我还能怎么办?
我缩在桶边,咬紧牙关承受着四肢像被万蚁侵蚀的刺痛,抵抗着理智的磨灭。
每一秒都是折磨,我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才过了几分钟而已。桶内的水因着体温缓慢变暖,我只能拼命咬着嘴唇直至咬破,口里尝到血腥味。
琴人,你不就是为了不想再让人担心,所以才要一直坚强么?这次你不能再连累别人!
靠着这个信念,我混混噩噩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感觉体内的欲火慢慢的,减小、熄灭。心脏的跳动渐渐恢复平缓。
直到身体已经没有任何刺痛感和燥热,感受到水的冰冷时,我才艰难起身,换了一件中衣。
外边已经有了曙光,我如此竟然熬过了一夜!一整夜都在和赤月对抗,耗掉了我所有的力气,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躺在床上,打了个冷颤,突然觉得好冷,我盖上所有的被褥,却暖和不了身子。蜷着缩在一旁,身子的困乏,精神的困倦让我完全陷入昏睡中。
在外头等了一夜的两人,听到屋内许久没有动静,拍门唤了几声也没人回应,赶紧推开门进了屋。
一进屋,看到木桶里没了人,桶内的水被血染成淡红色。一个小小的人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得就像一个死人。
“琴人,琴人!”嵇叔夜推着床上的人,入手的冰冷吓了他,赶紧反手把脉。好在还有微弱的脉搏,和浅浅的,若不注意就会忽略掉地呼吸,他松了一口气。再看那紧紧握着的手,干涸的血迹分明地看在眼里。稍稍使劲把拳头摊开,本是极小的手掌,此刻掌心布满了月牙的掐痕和血迹,拿过另一只手一看,也是同样的伤痕累累,无一处完整的地方!
“这个赤月还有什么遗留的后果?莫非琴人此刻全身冰冷也是赤月毒药的一部分?”他小心擦掉小手的血迹,处理着伤口,同时克制不住怒气,冷眼看向剑侍。他二十多年来极少动怒,然而此刻看着眼前的人承受了一夜的痛苦,现在更是像没了呼吸一般,怒火不自觉上了心头。琴人这样一个瘦弱的人,本不该承受如此的折磨!也根本承受不了!
“赤月的毒性还在于,承受了一夜的春药折磨,心脏跳动过快,第二日会昏睡一整日,而且浑身冰冷。顾名思义,火与冰,硬撑的人都要承受这两种极端的煎熬。”剑侍停顿一会,“琴人既然选择了第二种法子,那么接下来的三年只能硬撑过去!”
昨夜才是第一次毒发,效果最弱的也是第一次,他硬撑了一整夜成了现在这样,之后的三年他要如何度过一次比一次更难承受的煎熬?剑侍叹了一口气。
“他这样如何能够挨过之后的三年,这分明是找死!”嵇叔夜惊怒,手上一时忘了力道,察觉握着的手微微缩回,才控制自己的怒气,继续小心地上药。
“已成这样的情况,挨不过也得挨。我会想法子让他再次毒发时尽量减少痛苦,现下只能让他好好休息。我去找些炭火。”剑侍说完便出去寻炭火。
嵇叔夜终于处理好两手的伤势,再找来一床被子盖上。“你答应我的事一犯再犯,如此多的事都自己一人承担,从不肯告诉我,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此次的选择,你可会后悔?”他问,床上的人仍旧睡着,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
六月酷热的日子,在床边靠着一大炉炭火,房内温度明显升高,煞是怪异。尽管如此,琴人还是身子冰冷,没有回暖。不过有胜于无,炭火还是一直烧着,放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