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惑(2 / 2)
“他是谁?”落出云朵时,我赶紧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虽然不期盼他会明确回答。
“……目的……”声音远得已经听不清,只勉强听到几个破碎的字。
“喂,不准走,把话说清楚!”我大喊一声,把话说了出来。
满屋寂然,回响着当初喊出的那句话。我睁开眼坐在床上,人已清醒。
刚才的云海,还有那个白衣的男子,是我的梦?梦是虚幻的,可云海和他的声音又是那么真实。男子说他在等我,他是谁?没给我任何线索,偏偏我跌落云层的最后一句只听到目的二字。
什么目的?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把我扔到魏朝到底是要干什么!
诶,为什么老让我猜他的话中话啊!真是讨厌!
好混乱,完全没有头绪,脑中乱麻一团。我抱头猛摇,试图找出线头,理清个中联系。
“可是头疼?”本来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在的房间,突然在床边冒出声音,猛一下被惊吓,转身看向身旁的同时快速后退,却不想退得太快后脑撞到竹墙,发出咚的一声响。
嘶,好疼。看来我来到魏朝后遭受各种摔伤刀伤中毒,还有撞伤。不是一般的倒霉。
等我捂着后脑,看清楚床边坐的人,才更是惊吓,居然是叔夜!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初以为寂静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突然冒出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但让我更吃惊的是,那个人说他在等我就把我赶出梦境,结果叔夜真出现在梦境之外。
能说这是巧合么?
“我扶你进来休息,一直在这。”叔夜低声笑着,站起身,伸手替我揉着后脑。宽而长的衣袂垂落在我面前,有竹酒的醇味,和青竹的淡香。
“你刚才梦了什么,让人不准走把话说清楚?”叔夜问我,声音在头顶响起。
“没,没什么……”我慌忙摇头。绝对不能说我梦到一个像神仙一样的男子抛下一堆的疑问,而他的回答等于再抛一堆疑问给我这种怪异得不能再怪异的梦!
“头可还疼?”叔夜的大掌抚在我头上,替我揉散淤血。
“不疼、不疼了。”被撞击的钝痛已经消失,叔夜闻言收回手,指尖顺着我的脸为我抚平发丝。
“不疼便好。下回可要小心些,你总让我担心。”他看着我,轻声笑道。
他的指尖为我抚平发丝,滑过我的脸,微凉,指尖因长年弹琴而留下的茧粗糙地,带起我脸颊肌肤的酥麻,传递到身上各处都轻微颤抖。
我因这个意外的感觉怔愣。
待我来不及细想,只看他低声笑道,眼神带着温柔,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笑得俊雅非凡。本来已很久未见叔夜,他这三年也越发成熟和俊逸,现在他眼里带笑笑得如此好看,看得我心脏忽的停跳一拍,心里激荡出不小的涟漪。
从前就觉得叔夜长得很好看,现在是更好看……完了,我已经不会用形容词了。
更要命的,我居然觉得叔夜低声浅笑时心情很愉悦的感觉和那个白衣男子很相似!
天,我该不会还没睡醒吧?
“左手给我。”叔夜重新坐好后说道。
左手?我平平的把左手伸给他,要左手做什么?
叔夜哂笑,把我左手拉低放到床边,手腕一搭给我把脉,许久后又翻过我的掌心查看。似乎确认我的毒已经完全解了,才明显呼出一口气。
“你偷偷回到信都那件事,我不追究,想来你这三年为熬过赤月也很难受。不过现在一切都解决了,你做得很好。”他停了一会,仔细盯着我看,看得我莫名其妙。才醉倒睡了一觉我脸上没长花吧?
“我脸上没长花吧?”心里这么想,我还真这么问了。只是,一个男的脸上会长花吗?
看了很久,他终于说:“你变了不少。”
我变了么?除了胸部有点明显我已经捆平,身高稍微高了一些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我没变什么,倒是叔夜你变了不少,变得更加成熟俊朗。”
“多谢夸奖。”他笑着接受我的赞美。“一杯竹酒,你便能醉成这样,果然还是没有酒量。”
“哪有?以往的竹酒都不像今晚的那么醇烈,子期真是的,他是故意让我醉倒的吧!对了,他们人呢?”我承认我的酒量很差,但也不至于一杯醉倒,明显是这份大礼酿造的时间太长。六年真不是一段短时光。
“子期倒是没料想你酒量会变得如此之差。早知如此他便不挖出来,留着日后再逢喜事之时畅饮。现下他们都去睡了,你也继续睡罢,晚安。”他拍拍我的头,转身离开。
“忘了说一件事。”叔夜已走到房间门口,转过身说道。
“什么?”我疑惑看他。
“你方才睡着时,在床上不停滚来滚去,脸蹭着被子,很像一只,猫儿。”他说完,低笑一声,不等我反应过来早已离*间。
轰,我的脑海中火山喷发!
叔夜刚才说什么?他刚才说了什么!他说的话和那个白衣男子那么相似!我不是应该在蹭着白云朵玩儿么,果然之前发梦而现实之中是蹭着被子玩?如果是梦,我要如何解释梦中男子的回答?
太多的疑惑,纠缠萦绕,理不清这头,又找不到那头。
诶,真是让人烦恼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