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节（2 / 2）

樊宏说：“文叔，你已不小，别家的男子在二十八岁时，早已妻儿在侧，若是在皇家，孩子都已会勾心斗角。你们刘家兄妹里，只有你还孤身一人，连最小的伯姬都已经出嫁。成家立业，不成家如何立业？”

刘秀怔了一下，缓缓说：“舅父，我如今还不想成家。战争还未胜利，战场上的生死谁又知晓，若是哪日战死杀场，谁嫁了我便是害谁，大哥三年丧期还未过，我现在不想……”

刘秀话还未说完，樊宏就大怒的站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混帐话！刘家兄妹里就你一人还未成家，难道你想孤独终老？这叫我怎么对起你爹娘，我有何面目见他们？更始帝只能对你一时的不猜测，难道会一辈子都不猜测你吗？韬光养晦，显出无意江山，才是上上之策。”

“舅父说的话我懂，只是……”

“没有什么可是，难道要我跪下来求你，你才肯答应吗？”说着，掀起袍子，朝着刘秀跪了下来。

刘秀惊乱下，一个翻身倒地也朝樊宏叩头，丝毫不敢受此大不敬之礼。

他扶住樊宏，漠然却坚定地说：“舅父，万万不可，你快些起来，侄儿答应你便是。”

“好！就这么说定了，过两日我就去新野向阴家说亲，一月之内我一定会喝到你们的喜酒。”樊宏行事果断刚决，雷厉风行，这点刘伯升与他十分相似。正事说完，一句废话未说便出了院子。

院中只留刘秀一人跪在地上，他理了理袍子，起身坐到石凳之上。

穆婉隐在墙角默默发呆，连樊宏离去都未发觉。三哥要成亲了，应该是高兴的事，可心中滋味难辩。

刘秀坐在石凳之上一动不动，很久后，他才缓缓思绪，“婉妹，是你吗？”

穆婉这才从墙角出来，腿已经蹲的发麻，扶着腿一瘸一拐的从墙角出来。

“三哥，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谁还会这样。”

穆婉带着抱歉的笑笑。

“你都听到了？”

穆婉边揉腿缓解酸痛，边点头。

“还疼吗？”

穆婉笑着摇摇头。刘秀指了指旁边的石凳，示意穆婉坐下来。

“三哥是要和华姐姐成亲吗？那是好事，为什么你愁眉不展？”

刘秀望着遥远的天边，静静的看着。

刘秀不说话，穆婉也不开口，就这样一直坐在他旁边，陪着他。

直到很久后，刘秀才缓缓开口：“婉妹，如果有一日，我同二哥一样战死杀场，又或许和大哥一样被更始帝猜忌而杀，你要替我……”

刘秀的话还未说完，穆婉就“呸呸呸”了三声，“你说的事情坚决，一定，不可能发生！”

“如果万一呢？”

穆婉摇摇手，语气坚定：“没有万一！”

刘秀笑着，笑容犹如天边的星子，遥远而沉寂。

“婉妹，你做的菜很好吃，只是那日为什么放在门口就跑呢？”

穆婉低着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听到你和华姐姐的声音，又听到你的开门声，我第一反应就跑了。”

刘秀声音低低，讥笑道：“我已经走错一步，如果那日我没放她回去，更始有了顾忌，或许大哥就不会死。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都是我。”

这是他犯的最不可理解的错误。

而错误的代价……

就是死亡！

穆婉虽不明白刘秀在说些什么，但已感受出他情绪的低落，“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刘秀的情绪第一次在穆婉面前毫无保留的流露出来。他的眼角有湿润的光，所有的悲痛，还有大哥走时的难过，全部在今夜展露出来。

“我知道你们对更始帝都不满，但以后这种情绪还是不要表露出来，不然如大哥一样被猜忌。我很放心你，倒是伯姬，她虽大你几岁，但性子太直，我怕她会冲撞到更始帝。你常和她在一起，人又机灵，有什么事情多隐忍一些。不要为此而误了大局。”

穆婉甜甜一笑：“三哥你是在夸我吗？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担忧的。”

穆婉的笑感染了刘秀，他原本的坏心情也随着她的笑好了许多。

“三哥，我给你唱首歌。”

刘秀静静的看着穆婉。

“雄雉于飞，泄泄其羽。我之怀矣，自诒伊阻。

雄雉于飞，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实劳我心。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曷云能来？

百尔君子，不知德行。不怯不求，何用不臧。”

穆婉的歌声飘荡在整个院中，声音清脆如晨。刘秀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听着这犹如黄莺的声音。

月光的照射，星星的闪耀，让一切变得灵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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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和唐衍的面前虽摆着围棋子，两人却不是下棋。

刘秀将白子密密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