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节（2 / 2）

穆婉一步一个台阶，缓缓地走向云台的最高处。

刘秀早已在云台等她，已经派人准备了茶，穆婉到时，刘秀正在云台上的栏杆前擡头仰望星空，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快过来，陪朕一起看看星星。”

穆婉犹豫了一瞬，终是迟迟疑疑地走上前，站在刘秀身后一点的位置上。星星点点中，有几只萤火虫萦绕周围，穆婉不自觉伸手去捉，有只恰好就飞到了她的手心上，灯光一明一灭，似是那个满是萤火虫的夜晚。她的眼睛有些迷蒙，目光沉静缠绵，静静而悠悠地说：“自他送我一树林的萤火虫之后，我就再也不愿看见其他的萤火虫了，因为他要我忘记他，可我一看到这些，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直到刚才那一瞬我才明白，越说忘记越难，越说忘记反而记得越深刻。”

刘秀转身，恰与穆婉的视线相撞。她的视线中全是迷茫，还带着些恍惚，刘秀只觉得醺然陶醉，或许是酒气上头，如同青年时的一个梦，将过去几十年与现在结合。他温柔地凝视着她，手欲轻抚她的脸，轻声说：“如果不能忘记就不要忘。”

穆婉怔怔看着他，眼前好似有一层雾气迷住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不清方向，等到看清之时，已经向后退去一步，她俯身行礼：“陛下恕罪，臣女无意冒犯！”

刘秀的手正好落在了半空，他忽然转向，伸手去捉那飞舞的萤火虫，就像他本来就是想要捉萤火虫的一样。

刘秀淡淡说：“起来吧。”

说完这句之后，刘秀便没有再说其他言语，穆婉本来想问‘为什么召她来这里’可是刘秀沉默不语，只笑着看着星光，她也不好说话。这才静下心来，发觉宦官都离了云台很远，整个云台之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刘秀半侧着头，见穆婉离他还是有些距离，不禁蹙了眉头，“你怎么离朕这么远？上前几步与朕说说话。”

穆婉本想拒绝，但看着刘秀的眼神是以往的样子，他的眼神中没有帝王的威严，有的只是从前那种让她温暖的眼神。她微笑着走向前，与刘秀并肩站立。

夜风吹拂脸庞，吹的人心恙恙的。本来身上还有些酒气，但在这清风的吹动下，正好可以吹吹思路，缓缓脑子。

“记得吗？以前我们也是很喜欢这样的望着星空，但是却什么话都不说。”

暗沉沉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穆婉呆了一瞬，微笑起来：“那些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的我不过比阳儿大了五六岁。那时的我很调皮，很喜欢登高，总觉得爬得越高就越可以离天上的星星更近一些。直到师父走之后，我依旧如此，若是想去看星星，一定会去周围最高的山头上看，因为那样的星星才最美。”

“朕还记得，有一次你爬到棵树上，结果不敢下来，还是朕抱着你才下来的。结果这事被你师父知道，没少责怪你。”

穆婉又惊又能喜，“你还记得？”

刘秀看到穆婉的兴奋，心里也开心起来，点点头，“当然记得。这个云台是整个宫里最高的地方，知道你喜欢这里，才约你来这里见面。”

穆婉的心头一暖，好似在冰冷的深渊之中，慢慢的能呼吸的顺畅。

刘秀俯下身子，紧盯着穆婉，“你真的愿意嫁给唐衍？当真是你自己的主意？你要是不愿意……”

“是我自己的主意。”

“有没有人强迫你？若是你有什么苦衷可以说出来，朕会替你解决。”

穆婉摇头，“没有任何人逼迫我，是我爱慕他已久，所以我想嫁他，他正是良配。”

“你撒谎。”刘秀不放过穆婉的丝毫表情，“你就是这样，只要撒谎，眼睛就会向下看。这么多年一点都没有变。”

穆婉沉默不语，身子微微向后倾，想要避开刘秀。

“那我呢？”

“什么？”穆婉丝毫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算什么？”

“你的酒气还没有散，你喝多了。”

刘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