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将星陨落蒙山巅（2 / 2）

于学忠带着最后三十人抢占制高点，用石块垒成简易工事。子弹打光后，他们拆开手榴弹，将火药倒在陡坡上做成简易地雷。当日军步兵逼近到二十米时，火药被点燃，爆燃的火焰裹着碎石横扫敌阵。

\"杀——！\"

残存的战士挺着刺刀冲入敌群。于学忠的中正剑砍卷了刃，就抢过日军的三八式步枪继续拼杀。李振唐被机枪打穿腹部，仍抱着炸药包滚进日军重机枪阵地。

濒死之际，于学忠看见一幕奇景：晨雾中浮现出无数人影——有皇姑屯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张作霖，有长城抗战时胸口插着刺刀的老部下，甚至还有九一八那年跪在北大营外痛哭的朝鲜学生。他们沉默地站在硝烟里，像在等待什么。

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肺部。

当游击队长张铁山带人找到战场时，已是正午。

云蒙顶的悬崖边，于学忠靠坐在孤松下，右手仍紧握着半截步枪。令人震惊的是，他周围呈扇形倒着十七具日军尸体——最近的离他不到三步，喉管被咬得血肉模糊。

\"总司令！\"张铁山扑过去，却发现于学忠的眼睛仍睁着，瞳孔映着辽远的天空。

一只苍鹰在云端盘旋，忽然发出凄厉长鸣。战士们这才注意到，于学忠左胸的口袋里露出张照片——那是1935年东北军将士在华山集训的合影，照片边缘张学良的签名已被血浸透。

\"带总司令回家...\"张铁山刚开口，山脚下突然传来日语喊话声。

深夜的沂水河畔，游击队员们用担架抬着遗体急行军。

为迷惑追兵，他们分出五支小队往不同方向跑，每队都抬着用军毯包裹的\"假遗体\"。真正的于学忠被安放在竹筏上，顺流漂向滨海根据地。

当竹筏经过一处回水湾时，岸上亮起十几盏马灯——闻讯赶来的老乡们沉默地站在浅滩里，有人往竹筏上放煮熟的鸡蛋，有人撒纸钱，有个瞎眼老太太颤巍巍挂上串大蒜：\"挡挡黄泉路上的恶狗...\"

最令人心碎的是个穿补丁棉袄的小女孩。她追着竹筏跑了半里地，最后扔上来个粗布娃娃：\"俺爹说...说总司令家的妹妹也这么大...\"

黎明时分，竹筏漂进芦苇荡。等候多时的外国记者按下快门，拍下历史性一幕：晨光中，覆满霜花的遗体仿佛睡着般安详，而那只从云蒙顶跟来的苍鹰，正收起翅膀落在竹筏尾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