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 那不是他的乌蔓(2 / 2)
一滴又一滴,污浊了华贵的地毯。
看着骇人。
“蛰光…你的手、”
族中有人看到,低声惊呼,府医偏头望过来也皱眉:“二公子,不要乱动,我来帮您包扎下。”
魏恒都没理,只一错不错地望着床榻上的人,死死地盯着她柔顺的面庞。
明明今日晨起时,这张脸还在他枕边,露出乖巧的睡颜。
“大哥的…遗腹子?”
魏恒神情平静的可怕,他好像又明白了什么,却不敢细想,否则脚下的世界就要彻底崩塌。
“是啊,”乌蔓淡然地望着他,笑容不减,“唯有你,我是未来得及说,抱歉啊,蛰光。”
蛰光、
又变成了蛰光。
她眼下说话的身份,又变成了体贴晚辈的家长吗?
不对、
眼前这个人是谁?
魏恒忽而头晕目眩,眼前画面都开始极致地扭曲,明明还是那张昳丽的脸,声音习惯也统统没有变化。
但魏恒还是感到了一种匪夷的诡谲之感。
那不是他的乌蔓。
他的乌蔓早已与他心意相通,即便任性也不会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或者…
或者说、
魏恒咬牙切齿,望着乌蔓恨得每一个脏器好似都开始渗血。
她竟又骗了他!!
*
“蛰光!蛰光,算四叔求你,你不能这样狠心啊!”
宗族长辈被初元撵出房门,一个个心态崩裂,慌乱不已:“是我们鬼迷心窍,做了错事,你就原谅我们这一回,往后我们一定孝敬老夫人,蛰光!我们不敢了蛰光!”
初元整颗心都还在剧烈地跳动,自方才乌蔓那几句话说完,他就一直恍恍惚惚,犹如晴空一道霹雳正正砸在了他脑门上。
本就没回过神来,更是懒得听这群人废话。
族中这些人他也看不惯许久,他家二公子好不容易下定了狠心,他只恨不得今日就把手续办全。
“分家一应事务大人都会办妥,相关文书不日将会送去府上,”初元面无表情道,“还请各位在家中候着。”
魏勘知道面色惨白,犹不死心,仍在喊着:“老夫人、表嫂!您快劝劝蛰光啊,表哥若是还在世,一定不会同意分户的!”
原来表嫂二字一出,便是什么离谱的要求魏老夫人都会应。
魏勘是魏父生前亲友,为数不多还活着的了,只喊这么一声,老夫人就好似又回到了曾经魏府鼎盛,人人艳羡的时光。
只是这一回,没有人再应答他。
魏老夫人一直握着乌蔓的手,一步也不肯离开。
“你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乌蔓轻声:“还有些晕,想吐的很。”
“我方才问了青檀,你从早上起就脸色不好,是得用些药稳一稳…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乌蔓扯着唇瓣笑了下:“老夫人不必忧虑,等明日我走后、”
“走什么走!”老夫人厉声打断她,又猛地闭嘴,“我不是凶你,你如今有了身子,你还想去哪里?”
“先前那般对你,是我不对,但你既有了沉吟的孩子,我是万万不能再赶你了。”
老夫人望着她尚还细巧的腰身,眼泪霎时涌了出来,她小心地绕开乌蔓小腹位置,紧紧抱住了她。
“这个孩子…可是沉吟的孩子,若是他还活着,一定十分欢喜……蔓娘,你留下来,我照顾你,好好把孩子生下,以前那些事就当是我猪油蒙了心,你别走了。”
“只要你愿意留下,我向你保证,不论这孩子是男是女,将来沉吟的那一份家业,我统统留给你们。”
乌蔓被她抱着,视线从她肩头越过。
魏恒双手环臂靠在门边,阴影将他整个人都遮挡住,屋中只剩他们三人,他站的太远,乌蔓看不太真切。
只是在暗处,恍惚能看到那双燃烧着剧烈情愫的眼睛。
在死死地凝视着她。
乌蔓并没有回避,反而轻巧地笑。
这世间情情爱爱,真真假假,本不过是一场拉扯的游戏。
魏洮和戚敏学先后栽在她手中,于是成为了她的筹码。
魏恒自然也一样,从他带着自己来到京城后,就已经沦为了她的裙下臣,手中棋。
但谁说,筹码只能用一次的?
在燕秀与他重新相遇后,乌蔓便明白,魏恒嘴上说着刻薄的话,口口声声说不会再原谅她。
但对自己的那份情意一分都没有减少。
好不容易选定的魏洮,她甚至动过与之相守,安稳一生的想法。
魏家给她甩了个结实的耳光。
他们这样狠,就别怪自己用些手段了。
魏恒同意让她进自己的院子起,乌蔓的计谋就已经成功了九成九。
孩子怀在母亲肚子里,由她孕育,自然也应该由她来决定谁是父亲。
魏恒么,确实听话,但经过了一系列的弯弯绕绕,现在已经变得太过粘人与计较。
伺候人的日子无聊又枯燥,乌蔓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孤儿寡母可能确实不太好听,但只要她一口咬定肚子里的是魏洮的遗腹子,便是身份最尊贵的嫡孙。
那些曾经没到手的万贯家财,魏家基业,到头来不还是她的吗?
乌蔓恹恹垂下眼睫,这招虽险,但胜在管用。
如今计谋已成,她想要的便是板上钉钉,谁也别想再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