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凑合过吧,还能离啊。……(2 / 2)
江行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心道成婚也有好处,总觉得近来主子的脾气被磨得,变得不可思议的好。
对于每颗棋子如何摆放,沈昭予心中都有数。他简短交代几句,便摆摆手,命江行退下。
将书案清理干净,各归各位,摆放整齐,沈昭予才回房睡下。
第二日清晨,宋星糖醒时,枕边已不见人。
沈昭予早出晚归,忙一整天,回来还要指导宋星糖的功课,等顾完这头,哄着人睡下,他回到书房时,已经过了亥时。
先处理秦知期送来的账本,再批复自己这边的公务。
天又亮了。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铁打的人都受不了。
他不能骂宋星糖,还不能骂秦知期吗?
沈昭予顶着一双青黑的眼睛,将秦知期堵在门里。
他一拳捶在门板上,冷冷道:“秦大管家,你每日送一本织造局的账册,是何用意?你把自己该管的事都扔给我,现在又从别人那抢活来压榨我,我看你不是怕我跑了,你是嫌我还没累死!你们家那个叫耿建的掌柜呢?他难道不是真正管着织造局的人?他是傻了还是死了,需要你帮他干活?就算你想夺耿掌柜的权,你自己上就是了,非扯上我?你不认字还是不识数,账本不会自己看?真拿我当驴使?”
秦知期:“……”
好气口,都不喘,这就是习武之人的底气吗?
秦知期偏头看了一眼沙包大的拳头,后撤一步,退回屋里,朝对方伸手让坐,“姑爷,息怒,有话好说。”
沈昭予没法好话好说。
他早知道秦知期用心险恶,却没法不往圈套里钻。
早上的时候,江行看他走路发飘,没忍住问他:“那账本您不看不就行了?反正知道肯定有问题。”
沈昭予答曰:“活儿就在眼前,岂有不干之理,看着碍眼,不处理干净太难受。”
秦知期看透了他的性子,将他狠狠拿捏。
沈昭予想想就来气。
房门关闭,两人“唇枪舌剑”地进行了一场会谈。
沈昭予再从门里出来时,面上仍带着怒气。
秦知期久久坐在椅子里,捏着茶盅的手不住发抖。
管事担心出事,到近前上下打量,忧心忡忡,“您还好吗?姑爷……打您了?”
秦知期摇摇头。
叹道:“他竟都知道。”
管事大惊,忙去将门关死,“您说什么?!姑爷知道?!”
秦知期想起男人临走时,不耐烦地撂下的话——
“我知你早想把宋府的蛀虫都清掉,你见我不怕得罪人,就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慌不择路。这般不稳重,不冷静,但凡出一点纰漏,就是将把柄往人手里送。”
“你当我不清楚账本里有猫腻?不知道宋府有人与朝廷勾结?耿建有问题,我一眼就看了出来,不用你这般拐弯抹角,每日送一本来提醒暗示我。”
“你既然投鼠忌器,想要顾全大局,那这个缩头乌龟你就给我当到底,继续不看、不听、不说,还当不知道。”
“就像李夫人临终前叮嘱你的那样——别查。”
秦知期瞳孔骤缩,蓦地站起身,险些将茶壶掀翻。
他声音颤抖:“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是朝廷的人!”
“我是你爹,还不跪下喊人。”
秦知期:“……”
沈昭予凤眼微挑,嗤笑道:“你家夫人刚过世时,你不是装得好好的?一副糊涂虫、想要攀附二房的样子,让人看了都来气,却比你现在顺眼的多。”
“心思藏不好,就别往人前凑。”他警告道,“若叫刘荣元察觉不妥,我可要问你的罪。”
“……”
秦知期一把将茶盅攥紧掌心,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转头望向房间的角落,精心供奉的灵牌上。
“夫人,您一直盼着的人,终于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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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予骂完人,通体舒畅,心甘情愿地继续为宋氏当牛做马。
披星戴月回到霜星院时,宋星糖搬了个马扎,正坐在院子正中间。
从前还需要调整情绪,伪装出笑脸来,如今却不用,看到她心情自然变好,唇角上扬,愉悦的感觉顿时掩盖掉一身疲惫。
他加快脚步,朝她走去。
她也从小板凳上起身,冲着他奔来。
娇小欢快的身影映在黑瞳之中,她的笑容足以抚慰一切,令心变得安宁。
沈昭予停在原地,张开双手,稳稳接住了飞来的小炮弹。
“鱼鱼!你回来啦!”
女子轻盈的裙摆被风吹起,与他的袍子贴在一处。
怀中充盈那瞬,心底情思缠绵交织,一股冲动袭上心头,再难克制。
他低头望进那双晶莹透亮的杏眸,轻轻笑了一声。
抱着她的腰,将人举到与自己平视,轻擡下巴,吻了下去。
宋星糖的睫毛颤了颤,眼睛顿时更亮。并不羞赧躲闪,反而在他退开、把她放下的时候,踮起脚,勾住他的脖颈,又亲了回去。
沈昭予的心上似被猫爪挠了一样痒。
旁人无人地亲热,令暗中偷看的小丫鬟们纷纷脸热,四散开来。
没了看热闹的,沈昭予愈发肆无忌惮,扣着她的头,于黑夜中放纵满腔的相思。
半晌,嘴巴亲肿。
宋星糖回过神来时,人坐在书房中,面前摆着一本《九章算术》。
宋星糖:“……”
这不对吧。
大晚上的,要学算术?她抿着红肿的唇,满脸苦色。
她委屈巴巴,拉着男人的袖子,仰头求道:“我们学点别的行吗?对了,你的伤,都好了吧?”
沈昭予:?
他只当看不到她幽怨的眼神,听不懂她的暗示,轻咳一声,自顾自地念起经来。
九章算术,和经书差不多。
等终于把缠人的小姑娘念睡着,沈昭予才长长松一口气。
好险,差点让她把秘戏图掏出来。
他将人打横抱起,送回卧房,又回到书房,继续今日的工作。
二更才过,房门敲响,是秦知期身边的管事。
管事战战兢兢,腿直打哆嗦,顶着压力,讪笑道:“大管家说,这是最后一本,能者多劳,您既然看,就干脆都看完吧……”
沈昭予:“……”
沈昭予一把抽走账册,将门板狠狠拍在管事的脸上。
转身时,卧房里忽然发出一声嘤咛。
只听宋星糖哼唧着:“鱼鱼,我不学……”
沈昭予:“……”
他轻手轻脚,探出一个头,侧耳倾听。
应该是关门声太大,吵着她了。
沈昭予不敢再弄出大动静,命很苦地回去看账册,一看就到了寅时。
看得他一肚子火气,站在窗边,吹了小半个时辰的晨风,才勉强恢复平静。
将账本随手放在一旁,翻出下属刚递来的密信。
才看了两行,心里陡然又生出一阵无名火。
要不是为了宋星糖,他何至于在这里受苦!
等终于处理完全部工作,险些猝死在人夫岗位上的沈昭予一身疲惫回到房中,爬到榻上,安详闭眼。
就在即将入睡之时,身侧女子忽然靠了过来。
她先是将手脚都缠到他身上,像一根藤,将他紧紧束缚。
而后鼻子发出轻嗅的声音,扭动着身子,往他怀里拱。
沈昭予额角突突地跳,下头也突突地跳。
蹭什么蹭,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天拢共也睡不了两个时辰!
他擡手就要将她掀翻。
睡梦中女子忽然对着他的脖颈“啵啵”两声,低声叫他的名字:
“鱼鱼好辛苦……”
“最喜欢,喜欢你……”她似乎梦到什么美事,嘿嘿笑了一声,吸了下口水,不甚愿意地客套,“奖励你吃糖……不吃?那我不客气啦。”
边嘟囔边砸巴嘴,说着不给他吃糖,却把自己往他嘴边送。
沈昭予:“……”
他并不重口腹之欲,不喜味浓之物,更不爱食甜。
却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拒绝这颗甜化人心的糖。
他叹了声,擡手将人搂紧。
也不跟她客气,一张嘴,就将她不住嘟囔的嘴咬住。
罢了,不就是累点。凑合过吧,还能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