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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氏眼神有些心疼,替他解释,“公主说放繁儿自由,让他与家人团聚,以后,他就不是宫里的侍卫了。”
何丁香眸光一亮,喃喃自语,“原来他是侍卫啊。”
连氏没听清,“你说什么?”
何丁香,“我说公主人真好。”
那是个好孩子,连氏心想,只是与繁儿无缘,实在可惜。
“公主的未婚夫婿也是一表人才,两人瞧着很是般配,他们久别重逢,想来心中亦十分欢喜,”何丁香含笑道。
胡秀秀却脸色一变,“哎呦坏了,我之前劝她别执迷不悟在一棵树上吊死,说了很多他未婚夫的坏话,这要是让刺史大人知道了,我还有命活吗?”
连氏,“我看那大人目光清正,并非狭隘之人,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你要是不放心,下次若见到公主,再使劲夸回来。”
何丁香打趣。
众人笑声中,洛沉悄无声息起身离开。
夜色浓郁,空中挂着几点星辰。
李见月躺在柔软的被子里,奔波多日,以为自己很快会睡过去,然而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耳旁没有胡秀秀的呼噜声,竟有些不习惯了。
她胡思乱想着,猜测他们此时在做什么,忽听一阵悠扬古朴的萧声传来。
她披上外衣,打开门走出去。
秦珺一个人坐在池塘边的小凉亭里,背着身子吹奏洞箫,时而低沉,时而激扬。
李见月听完整首曲子,才上前去。
秦珺听到脚步声回头,莞尔一笑,“吵醒你了?”
“我尚未入睡,”李见月在他对面坐下,观察他神情,“秦珺哥哥可是为这一仗发愁?”
他没有否认,“你放心,无论成败与否,我都会护你周全。”
李见月摇头,“我不是你的责任,城中百姓才是。”
他微微一愣,看着她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欣慰道,“公主长大了。”
可他仍然希望,他的小公主一如从前无忧无虑。
“这一路都发生了什么,快与我说说。”
白日里没机会,他其实早就想知道了。
李见月回想了一番,不知从何说起,她与洛沉好像经历了许多许多,细说起来,感觉整夜都讲不完。
她大概说了些在叶家的事,十分自豪,“我如今可厉害了,会绩麻织布,编筐种地,好多活都会干,自己就能养活自己!”
秦珺听着却满脸心疼。
以前,她连喝口水都不用自己倒,而今竟还要干农活,吃了那么多苦!
他只恨自己无能,没有早点找到她。
李见月能感觉到,自己觉得骄傲的这些事,在他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事,反而令他自责心疼,说着说着也便没了兴致,转移话题。
“你呢,你这段时日在京城如何?秦老大人和夫人可安好?”
半鹤刚好烫了壶热茶送来,秦珺提起茶壶,给她倒茶,“都好。”
“罗珲……可有为难你们?”
秦珺手上一颤。
秦老大人是父皇留在京中稳固大局的重臣,李见月就知道,罗珲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急忙紧张地问,“他对秦老大人做了什么?对了,你是如何来陇州的?他怎会轻易放你出京?”
秦珺唇边的笑意更深了,把茶倒好递给她,“他虽掌控了京城,但朝野上下都对其不服,朝中之事多要仰赖父亲,否则他如何能坐得安稳,我秦家对大荣忠心不二,之所以茍活至今与虎谋皮,是为社稷百姓计。”
李见月心口一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秦家有二心。
秦珺心里紧绷的那根弦蓦地断了,他太过在意,以至于过分刻意的去解释,不想她有所误会。
“是我失言,公主莫怪。”
李见月怎会真的介意。
“秦珺哥哥,你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我听说罗珲在朝中大肆屠戮,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听到她此言,秦珺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我无碍,父亲也无碍,朝臣确有折损,父亲未救下他们,心中常觉愧对先帝嘱托。”
“那怎么能是秦老大人的错,”李见月语气苦涩。
半鹤侍立在旁,看着他们二人相握的手,眼神复杂。
“不说这些了,我带你去看样东西,”秦珺站起来,牵着她往花圃走。
李见月垂眸看了眼他的手,犹豫了一下,没有挣脱。
“这些都是我来陇州以后种下的,”秦珺指着园子里的花枝,“可惜眼下时节,花儿都败了,等明年开春,这里开满了海棠花,你肯定会喜欢。”
李见月虽没看到满园子海棠盛放的场景,但能想到那个画面,一定很美。
她心中感动,“谢谢你秦珺哥哥。”
“又说谢了,”秦珺一脸宠溺,“只要你高兴就好。”
不远处假山后,洛沉隐在黑暗中,目光如刀,死死盯着牵手的两人。
他从来不知,她喜欢的是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