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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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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观察她神情,片刻后点头,“那好吧,我走在外边,小姐走里边。”

清河说是河,实则宽长水深,两岸翠柳扬起盎然春意,经常惹得行人停步驻足,只有匆匆过客不会擡头。

当下正是闲情雅致的时候,虞丹青觉得清河最适合放松。前世出征在外的时候,她常常念的地方就是这里。如果可以,她希望这辈子可以一直待在此处。

远离故乡的人,永远都怕客死他乡。她不愿做这样的人。

说起来,虞丹青还是死在新年的前夜。明明打完凉关那一战就能回家过年了,可惜天意弄人……

春风拂柳,扑耳迎来的是一阵车辙声。

红袖扯了扯虞丹青的衣袖,往那驾马车看道:“小姐你看,那是谢府的马车。”

谢府经常在外周转的马车,只有谢大人上下朝的时候,所以毫无疑问,这驾就是他的。

虞丹青下意识偏头去看。

马车窗帘轻荡,被风吹起一个角,露出一张清瘦洁白的面庞。

青年模样看着二十出头,五官周正,剑眉锋而不利,眸深而亮,透着一股温润意。偏是眼神和薄唇显得清冷几分,眼角处有一颗特别的朱砂痣。

那颗朱砂痣很是吸睛,与他淡淡忧郁平静的眼睛相配,恰到好处。就像现在这样。

红袖看得倒吸一口凉气。都说谢大人貌美俊秀,她以为没什么可稀罕的,天下美人比比皆是。如今一见,她觉得有必要收回曾经的不屑。

虞丹青看他和以前没太大区别,不过有一点确实不一样,看着好像比以往顺眼了些。

是错觉吗?

“真好看啊。”红袖不禁出声感慨一句。

然马车里的人,在这一刻缓缓偏过头来。

虞丹青心里不断乞求不要再吹风了,谁知风不听她愿,反而越来越大。

那张熟悉面孔在翻飞的窗帘下格外醒目,青年淡淡目光在阳光的映衬下愈发显得温柔,好似眼里的忧郁也一并散去了。

虞丹青被他用眼睛逮了个正着,原本慌乱的心跳意外地恢复了平静,对视之间,仿佛只有天地和沙沙的风声在他们周边,再无外物。

她学书多年,第一次把书上的“一见如故”感受得那么清晰,淋漓尽致,还是和关系不好的人。

要知道以前他们可以用对立来形容。

缘分就如玩笑,两人在这一世阴差阳错地产生了羁绊,还是无以小报的大恩。

虞丹青在想要怎么面对他,总不能像前世一样敌对人家。恩将仇报不是她的做派。

红袖没有察觉虞丹青的变化,自顾自的吓一大跳,赶紧往上看,“这云海真好看啊,是吧小姐!”

吸引他们注意的话分明不是虞丹青说的,可她莫名觉得心虚,收回刚才下意识看过去的目光,淡声道:“是挺好看的。”

马车就在她们的斜对面,只隔了一条浅草道,两腿便能跨过的距离,因而被听到谈话声并不稀奇。

虞丹青微低下头,拉着红袖继续往前走。

驾车的仆人叫住她们,“二位姑娘,还请留步。”

虞丹青擡头看去,垂落的窗帘不再飘荡,那人的面庞也隐匿于其后,仿若刚才打的照面是错觉。

对方再如何都是丞相的身份,虞丹青在成为将军前,与世家千金没有区别,该行的礼还是得有。她停住脚步,朝那边微微颔首。

仆人小跑过来给虞丹青行礼,道:“我家二公子想请虞小姐过去一叙,不知小姐方不方便。”

谢兰机在家中排行老二,大姐在宫中是陛下的宠妃,便是谢贵妃。谢家对主子们的称呼分得清楚,不会以公职之称来唤,都是“小姐”“公子”,所以谢兰机自然就是他们的二公子了。

抛去丞相位名不谈,谢二公子的称呼听上去还是蛮亲切的。

“他叫我过去做什么?”虞丹青问,而后想起直呼代名不合现在的身份礼数,不紧不慢改口,“可能得跟大人说一声抱歉了,臣女现下身子不大舒服,想要回去了。如若大人有事相找,臣女择日必定登门回访。”

仆人眉目慈祥地看着她,“既然虞小姐身子不适,那我们二公子便顺带捎小姐回去。可以叙旧,也能送小姐您安全到家。”

他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虞丹青惊愕中有些生怒,原来某人还是喜欢自作主张。

无可奈何,凭她千金的身份作不得强力抵抗,再三委婉地推辞下,还是输得一塌糊涂。

红袖知道自家小姐不会玩言语间的虚与委蛇,所以拗不过别人也是正常的。

仆人在旁边为虞丹青架好板凳,扶她上了马车。

马车内是淡淡的碧青色,与中间坐着的人的青蓝衣袍很是相衬。

青年低眉顺眼,闻到动静,投来正视的眼神。

虞丹青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对他屈膝侧身行礼,等候发话。

青年似是有点讶异,而后归于平静,“虞姑娘不必多礼,坐吧。”

他脸色不是很好,有点纸白。

虞丹青坐在侧边,想起红袖先前说过,谢兰机救她之后在家跟着躺了四五天才上朝。

今日好像就是养病回归的第一日。

虞丹青最不喜欢欠人情,把谢话当面再说一遍,打算后面再送礼。

谢兰机没说什么,只问:“你身体好点了吗?”

“仍有些不适,胸口偶尔会有闷堵感。”虞丹青微微偏头,不去看他。

谢兰机坐如泰山稳重,“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然后呢?

说是叙聊,其实也没怎么聊。虞丹青在车内如坐针毡,偶尔会不自觉地侧目看他在做什么。

青年的眉眼青涩又温和,配上苍白的脸庞,有种说不上的病美人感。虞丹青看得出神,把他和多年后的身影重叠,不禁有些感慨:不知这段年纪的谢兰机是否依旧雷厉风行。

虞丹青默默对比起来,觉得还是年轻的谢兰机好说话点。

或许是目光太灼热,青年偏头过来,双眼含着浅笑看着她,“你在看我吗?”

被逮现行的虞丹青像没事人一样收回目光,挺直背脊端坐着,“我只是在观察你的病情。”

青年若有所思颔首,“哦,原来如此。”

似是觉得姑娘脸色有点不大好,谢兰机开始主动找话说,不冷不热的氛围刚刚好。

“你这有没有水?我有点渴。”虞丹青问。

青年不作声,打开靠车壁的箱子,拿玉杯接壶倒水给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杯是玉的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个镶金的,谢兰机当宰相五年都没有,就这么有钱了?难怪后来会变成那副模样。

兴许是看虞丹青没什么兴致,谢兰机说的话并不多,知道适可而止。

最后送她到家时,他微微颔首,礼貌扬唇道:“虞姑娘慢走。”

听完他口中的“姑娘”,虞丹青迟疑了一下,“大人客气了。”

她决然离开,与马车分道扬镳,一东一西。

谢府离虞府很近,两家算是邻居。谢兰机顺路送她并非胡扯,合理是对的,合情就不一定了。

没了旧情的压迫,虞丹青畅快许多,感觉呼吸都是新鲜的,回到家都神清气爽了。

红袖伺候得也更加欢喜,说早该出门的,这病这么快就好大半了。

下朝虞城子的下刚到家不久,正管着下人问女儿的去向,虞丹青便回来了。他和姜氏对上眼,收住心里的秘密,恢复乐呵模样问道:“子衿去哪逛了?又买了什么稀奇玩意儿,给爹看看?”

往年虞丹青按时练完武功,逛街都会有想买的东西,虞城子再了解不过,可却听见她说:“我没有买,那些东西太无聊了。”

虞城子笑容顿住,姜氏也狐疑地看着女儿。片晌,她语气十分担心道:“乖啊,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还是心情不好啊?可以跟娘去屋里说,娘肯定给你出主意。”

爹娘成亲晚,虞丹青出生时他们已经不算很年轻了,现在依稀可见他们眼角的皱纹,尤其是征战多年的父亲。

虞丹青心头一酸,默默忍住悲意,扯出一个看起来很舒服的笑容,“我没事,只是觉得有点累,休息几天就好了。”

她很感激那场“梦”把自己送了回来,与家人再次团聚。

尽管不知为何会梦到失踪多年的白钰迟,她依然相信命运始终有缘分注定,不会有任何多余。

姜氏忙安慰她:“是不是今天走累了?下次出门记得乘车啊,不要太劳累了,等病好再说。”

虞丹青笑笑点头。身侧的红袖跟着接话:“回夫人,我们没有太累,半路遇见了刚下朝回来的谢大人,他坐着马车,便顺路送了小姐和我回来。”

虞城子脸色微变,呵呵笑道:“所以是谢大人送你们回来的?他刚走是吗?”

红袖已经说了,虞丹青没必要再隐瞒什么,点头称是。

虞城子差点站不稳脚跟。姜氏从未见他如此,不由得诧异,“老爷,你这是怎么了?不至于这么惊讶吧。”

虞丹青也察觉到了,巴巴望着父亲。

虞城子面上闪过一抹尬色,很快镇定下来,“没什么,想到了一些事而已。既然子衿你回来了,那就好好休息吧,爹还有事,去书房坐一坐,你们母女俩就回屋里好好聊吧。”

虞丹青应是,随姜氏进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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