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逢(2 / 2)
谢兰机接过,一半心思还停留在那本自传上,“晚辈适才看了一下,无意发现令子在仕途中遭遇不公,若阿婆不介意,晚辈想闻其详。”
阿婆:“嗨呀,这件事都过去好几年了。我儿呀也只是嘴上说说,都忙着自己的事呢!再说了,那龙德义后来也病死了……更没什么好恨记的了。”
谢兰机默言顷刻,“确实。”
琐事暂且搁放,他道谢接过阿婆的衣服去大爷的房间换上,回来的时候阿婆也已经帮虞丹青换好了。
阿婆:“你们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谢兰机把刚才和大爷说的复述与她。
阿婆点头,“那老婆子我先去厨房煮一碗粥给你,老头子这会儿应该在捣药,很快就好了,你先好好休息。”
是一碗粥,可菜却丰足得很,荤素搭配。
简单及时的膳食给足了温暖,谢兰机好声道谢。
一个时辰过去,大爷把药全部弄好,送到房间,阿婆接过,坐在榻前给虞丹青上药,手法娴熟细心。
她慨叹:“姑娘看着细瘦,这力肌却是漂亮得很,想来也是做些重功夫的吧?”
在一旁坐的谢兰机帮她递药,应道:“是,她喜欢耍刀枪,不怎么爱做刺绣那些细活。”
“耍刀枪?”阿婆扬眉,把药涂在虞丹青的手腕上,“耍刀枪也不错,可以保护身边人。你喜欢这样的女子?”
“只因是她,无关模样。”谢兰机浅笑。
阿婆笑乐,上好剩余的药,忙活自己的事去了,接着预备夜饭。
饭后天黑,谢兰机打地铺睡了一夜。
天微微亮,他听到榻上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去看发现虞丹青略微焦灼地翻来覆去,身体浮上一层浅汗。
他出去打凉水端进门的功夫,榻上的人悠悠睁开平淡的眼。
……这是哪儿?
虞丹青浑身酸疼,她龇牙忍住慢慢坐起来。
房间门口站着一个素袍的高瘦男子,二十出头的样子。面容轮廓衬着墨眉深目,姿端质清,看她的眼神先是微讶,而后柔和下来。
“……阁下是?”
她陌生的眼神有提防和疑惑,比万目凝视还要刺眼。
谢兰机脚步微顿,明明已经站稳了,地上还是发出了滴滴答答的滴水声。
良久,他捧盆把凉水放在榻前,问了一个较为自私的话,“你觉得我该是谁?”
虞丹青平静面容略有异样,她暂时忽略他的问话,探视这所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房间,没什么记忆点。
眼前这个陌生男子除了有点姿色,穿衣朴素,透着顺眼的文卷气息外,好似没有其他出众点了。
他问他该是谁?
她怎么知道?这人真是奇怪。
虞丹青抱膝坐着,丝毫不慌“公子问的好是有趣,你是何人我怎会知?”
谢兰机想了下,问:“也不愿意猜?”
“一定要猜吗?”她反问。
“不一定,”他正眼看她,“我只是想听听。”
虞丹青暂时噤声,打量他起来,心道:这人性子还蛮温和的,感觉相处起来……应该没太大意问题。
她醒来大脑一片空白,一股强烈不好的感觉遍布脑海,不停地回想,快把内里翻个底朝天,依然未能寻回任何重要记忆,只记得一些常识。
何为重要?
她不记得家住何方,自己姓何名谁,更想不起身边的亲缘。
他是与否她无感应,但自己这副身体很不适应这里的生活,应该不是她的家。
莫非,她是被拐来这里的?
想到此,虞丹青下脚欲要踢翻榻下的盆,眼快的谢兰机把盆拉了过来,避免舍间流一地的水。
他知道她心里此刻在想什么。
尽管不记得了,性格还是没变。
谢兰机只好再次把诓老夫妻的话说与她听,最后补道:“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阿婆大爷。”
照这样说来,两人于林中行,半路遇上劫匪,身受重伤之后,寻到人家落脚求助……听起来她和他很熟的样子?
为证他所言真假,虞丹青等到天色透亮,去询问阿婆。
阿婆认识谢兰机不过就一夜,聊得不细不多,被问起来也回答不了多少。她见这年轻貌美的姑娘得了失忆症,长叹无奈,心生可怜,跟她好说歹说二人要互相扶持顺利回家。
虞丹青放下了醒来后的某些顾虑,其他想法陡然而生。
她回房,瞧见他执笔坐于书桌前,时快时慢地落笔,端方严肃。
“你在写什么?”她试探地走过去看,离得不近。
谢兰机从容收笔晾墨,再她随看,待墨干后把纸叠好,装进了信封里面。
“给家里人写的。”他回。
虞丹青的语气像在好奇,又像庆幸,她问:“你要回家了?”
“是,我们一起回去。”
一起回去?
关系这么好的?
她却摇头,“我就不去了。”
此人言辞莫辩,不可全信,说不定之前那些话也是骗她的。
谢兰机:“去那里会有办法让你回想起来,我写信提前告知他们事况,让他们做个万全准备。”
“你为何帮我?”
“夫妻之间应该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