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 / 2)
还有当场要给唐青说媒的,顺道扯上他与韩擒的私事。
“唐大人与禁军统领私交亲密,怕是看不上旁人吧?”
“这男子与男子之间的感情,到底不如有个娇妻来到体贴啊。”
“陈大人此言差矣,唐大人容姿在这世间可谓无双,且气度不凡,温清如玉,你又不是韩统领,怎知唐大人不体贴温柔?”
“那日下官瞧见唐大人与统领把臂携游,本想上前叙话,岂料跟着跟着便忘了……”
文臣们眉来眼去,殊不知席上的帝王面色沉如寒冰。
倏地,他们脊背爬上一阵凉意,还未继续开口,只听唐青冷淡地扯了扯嘴角。
唐青道:“诸位大人,我与韩统领如何,此为我跟对方两人之间的事,与旁人何干?若大人们要将私事带到台面上说,等有了空闲,我也遣几名探子不经意地到各位府上待几日,到时候若无心听了什么墙角,本官也能拿这些私话与诸位把酒叙谈?”
“你、你太放肆了……!”
唐青仰唇一笑:“不敢。”
酒宴最后不欢而散。
本在看戏的萧隽,因最后唐青对韩擒的维护,心口如同堵了块石头,压得他直泛酸楚。
**
唐青被单独留下时,萧隽示意他看案上的一摞折子。
越看,越是沉默。
这摞奏折,俱为官员上奏韩擒的折子。
韩擒为君为国,忠心耿耿。他掌管禁军,又带兵权,虽年纪不大,但战功显赫,即使诸多武将不满,于公事上,韩擒无懈可击,奏不到他。
如今因与唐青产生私情,有心之人便用此事做文章,参他作风不正,官居高职,悖逆不轨,且跟唐青私交甚笃,有僭越律法之嫌。
唐青拿着奏折,认真解释:“启禀陛下,臣与韩擒,并未做任何违背大邺律例的举动,更无朝政之事的来往。”
萧隽道:“卿以为孤将这些折子撂在此处,意欲何为?”
本想让唐青掂量大局,心生忧顾,知难而退,哪想,听到的都是唐青对其的处处维护。
唐青:“……”
萧隽:“卿在想什么。”
唐青下意识道:“韩擒。”
话一顿,迎上那双冷下来的眉目,瞬间不语。
萧隽:“……孤可真是自作自受。”
似不想看他为别的男人伤神,道:“你退吧。”
唐青离开,临到大殿门后,忽然问:“陛下,您不会为此难为韩擒吧。”
萧隽道:“若孤要为难他呢。”
唐青:“……陛下不会。”
但他也深知,假如萧隽要韩擒去驻守边境,十年,二十年,这都是韩擒必须执行的旨意。
他走出大殿不久,遥望已经暗黑的天色,心里有了事。
下了台阶不久,身后追来李显义。
李显义开口:“唐大人,陛下差小的送您到宫门。”
又道:“方才,陛下本来还想跟大人多说几句话呢……”
结果说错了话,满腹酸楚直咽,自讨苦吃。
唐青淡笑不语。
李显义有点着急地解释:“陛下其实很想对唐大人好的。”
唐青道:“不必再说,陛下可以是天下千万人的陛下,却唯独不能是一人的陛下。”
李显义:“哎……”
李显义自是偏袒皇上,可面对如此清明的唐青,知晓他说的不无道理。
风声呼啸,似夹杂万钧雷霆。
“是么?”
铁蹄声划破黑夜,只见方才还在殿里的萧隽驭着雷首,长臂一抄,直将唐青捋至身前。
“陛下——”唐青错愕,咽了一口冷风。
未能挣扎,便叫对方揽在胸膛之前,雷首带着两人疾驰。
萧隽道:“卿莫要挣扎了,越挣扎,孤抱得越紧。”
雷首奔向宫外,迎着月色,一路奔往金水街。
萧隽在府邸门前操纵着雷首停下,明明前不久还因为唐青的一番话满目冷怒。
此时,面对唐青斥责的眸光,像一捧灵动的水淌流入心,顿生痛快。
萧隽不怒反笑,向来散漫冷漠的嘴角轻轻一扯,像孤屻上的坚冰凿了块缺口,发自内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