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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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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绍卿:“做甚?”

如蜚老人眉头蹙起,“跟着来就是,哪儿那么多废话。”

话毕,自个儿先进屋了。

顾绍卿这才扔下了手中打磨到一半的石刀,跟了上去。

“第四层第三本,第八层第九本,第十二层......”

进了屋,如蜚面向一面高耸书墙,报一数,指尖指向一处。

“这四本书拿下来。”

有顾绍卿在,搭梯都省了,快又安全。如蜚老人使唤得也是自然而然,没有半点负疚感。

顾绍卿虽不明所以,还是帮他取了书。几番起起落落,取齐,两个人倚着茶塌而坐。

如蜚老人最先翻开的是,《乾坤舆图》。这书都不知是谁编撰又是几时出的,反正顾绍卿读过那么多的书,连这书的名儿都没听过。

如蜚循着目录查找,翻到了【极北】的页面,随后轻轻拽拉,广袤北地的舆图顿时映入两人眼底。书太过老旧,铺开的过程中,有细微烟尘氤氲而出。但这一老一小,无人在意。

细致梭巡后,如蜚老人的指尖落在舆图一点,以这个点为起点,慢慢掠过,勾勒出一条起起伏伏的线。

“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顾绍卿答道,“泷若和安槐龙元两国的边界线,界碑之所在。”

如蜚老人眼底有赞赏氤氲而出,“没错,你小子还怪有见识的。”

说完,他放下了舆图,换了另外一本书。

《龙脉秘宝》

这是一本有关风水宝地的书。他摸索着翻到了其中一页,他明显认真阅读过,一些句子被特别标注出来。其中一句,轻易地拽住了顾绍卿的目光,

“北地龙脉和秘宝兼有之,控之,可争天下。”

凝着那些字片刻,顾绍卿目光一擡,只见如蜚老人正朝他微笑,这抹笑里多少带了些骄傲得意的意味。

顾绍卿难得的没拿话扎他,“先不论这书的可信度有多少,就说北地有龙脉和秘宝这句,北地广袤,如何确定在何处?若真有,缘何三国帝君皆隐而不发?”

如蜚老人不假思索:“那是因为他们看的书还不够多。”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这句,如蜚老人又翻开了一本书,是专门讲地质的书。

里面明确记载,金矿最是容易出现在富含黄金成分的河流下游和山地。

而这山地,极北最是多。

“我刚比划出的那一线,断断续续可见薤,与那句‘见薤可淘金’对上了。”

“当然了,我说的这些只是基于书籍内容的推测,你听个乐就行了。这也不是现在的你有能力触及的层面,明家军搁那镇着呢。”

“先生所说的这些和昭丰珩有什么关系?”

如蜚老人:“......”

默了半晌,他开口道,“其实没什么关系。”

顾绍卿:“?”

如蜚老人许是觉得眼下这走向过于荒唐了些,不禁失笑,“你别那副表情,我可没故意逗你。”

“我会把昭丰珩和北地秘宝放在一起讲,是因为早年我在北地呆过很长一段时间,没少去安槐和龙元,对那边人的体貌习惯非常的了解。”

“我在那里曾见过昭丰珩一面,他的五官深邃阴柔,个头约莫五尺六七的样子,北地异族的意态。

鉴于种种,我猜测昭丰珩在泷若的身份是伪造的,他应该是来自安槐或是龙元,那般样貌气度,定是出身不凡的。深入查,应该是能寻到些许线索的。”

如蜚老人说道的,目前来说皆是猜测,但一桩桩一件件全部经得起推敲,后续只需按这个思路一一查证即可。

武器之王不仅擅长制造武器,铺排机关,也敏锐至极,能于蛛丝马迹中窥探全貌,任它再隐秘,曲折离奇都好。

顾绍卿受益匪浅,对曾经困扰着自己的问题有了新的看法,“若是这般,昭丰珩可能是知道了北地有秘宝的传闻,而这秘宝或许与他手中的图以及温家的那纸药方有关。”

“更甚者,温家在至显赫时忽然避世,并不仅仅是因为那则药方。”

如蜚老人:“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

话落,如蜚老人阖了书,“我再说一遍,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儿,依我看,你连明月楼这个破事儿都不该接。”

“昭丰珩和你平日里遇见的那些穷凶极恶不同。”

“如何不同?”

如蜚老人顿了顿,似在组织语言,“对战有两种,一种明斗;另一种是斗心机。而这昭丰珩,从不显山露水,但他之声名早已传遍诸国,传奇一般的存在,他之心机由此可窥见一斑。”

“就危险度来说,这第二种要远远高于第一种。顾三,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呐。”

这些话,顾绍卿是赞同的,但有些事儿他不得不做。

“谢谢老先生今日提点,但这次我非去不可。往浅显说,我需要那些银子;往深刻了说,若昭丰珩真是异国人,他在筹谋广袤矿脉,若真得手,泷若会如何?”

“我想,以昭丰珩今时今日展露出的能力和野心,矿脉很可能只是他的起点,他的最终目的是控住诸国,以他为尊。”

声声低冷,平铺直叙。明明只是猜测,少年却是半分笃定。如蜚老人心湖波澜大动,良久没有言语。

帝都皇城

永平帝下朝便奔着中宫而去,昨儿楚若芙就从冷宫出来了,当时他怕扰了她迁宫,便没有亲自过去。

只是遣了肖常在过去t了趟,同时过去的,还有出自帝王私库的珍稀玩意儿。数量不算多,但都是依着楚若芙的喜好精挑细选出来的。

他比谁都知道她喜欢什么。

今儿,永平帝是再忍不住了。

抵中宫时,楚若芙正立于正殿的一张长桌后抄经,这是她在冷宫养出的习惯,如今出了冷宫,仍在继续。一件事做得太久,再难戒断了,又或许根本是她贪图这片刻宁静自在,不舍得戒断。

“陛下。”

永平帝静静地凝视着楚若芙,某一瞬为她所感,凝眸看了望了过来。没有任何犹豫地,她放下了笔,提步朝着他而来。

片刻功夫,两人面对面而立。

永平帝擡手,指尖若有似无地勾勒她的脸部线条,从少年时至今,他惯爱这般。

楚若芙脑袋一歪,小脸蹭到了他的手指。

“先用早膳吧。”

话落,她主动牵起了永平帝的手,往殿内的餐桌而去。永平帝诧异于楚若芙的主动,不仅如此,他还从她的动作意态之中剥出了几分愁绪。

“皇后有心事?怎地到现在还没用早膳?”

楚若芙侧眸看他,“没有的事儿,臣妾是想着陛下定是会来才等的。若是陛下不喜欢,臣妾下次便不等您了。”

永平帝:“......牙尖嘴利。”

“皇后这般,孤甚是欢喜,但皇后还是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按时用膳。”

“我们还要一起度过漫长的岁月。”

漫长的岁月?

楚若芙不禁怔忪,过后,是绵绵无尽的哀伤。她也希望她和宴哥有漫长的岁月,哪怕平凡琐碎。但事实一再证明,她的希望算不得什么,会被人一次又一次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击碎。

而这些人里,竟还包括了自己的父亲。他想她死,用以换取家族繁盛,牢牢地立于荣耀之巅。

可是凭什么?让楚家陷入绝境的那个人又不是她?为何到头来,她背负得最多付出的代价最是惨烈?

她被迫和自己丈夫分开十年,也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和儿媳,连累锦歌年纪轻轻死在了西地,

在这顷刻间,楚若芙对楚家的恨大过爱和眷恋了,情绪剧烈跌宕,但她无意叫永平帝看见。

“臣妾听陛下的。”

帝后久违地一道用膳,精致桌台考究的食物,可这两个人,未生出一分局谨。为彼此添菜斟汤,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颇有几分寻常人家的夫妻相处的模样。

用完,侍女们撤了膳,冷珠给两人各上了盏茶,

盏底落于桌面时,永平帝忽然开腔,“都下去吧。”

众人皆应:诺。

偌大的殿内,只剩帝后二人,冷寂控住这一方,落针可闻。

茶还烫着,楚若芙也不急着喝,她笑对永平帝,柔声道,“这两日多谢陛下了。”

永平帝眉一挑,那样儿竟有了几分少年时的风流肆意,“详细说说。”

楚若芙看在眼里,心间不禁一酸。

在冷宫时,无人烦扰她,她也见不到在意的人,保持情绪稳定虽难,但并不到那种无法控制,企及的程度。

眼下出了冷宫,陛下在旁,她反而不能够了。又或者是那日姑姑的话,彻底毁掉了她的心境。

试问这世间谁能够接受父亲和家族让自己死的事实呢?

心绪不宁,面上却是未显分毫,她如实地答了永平帝,“若不是陛下,若芙从昨儿起就和清净无缘了。”

“还有那些赏赐,都是若芙喜欢的,陛下费心了。”

永平帝笑开来,“还算有点良心。”

楚若芙嗔他一眼,普天之下,也只有她敢了,“臣妾一直都记得陛下的好。以后也会一直记得,哪怕是臣妾死了。”

永平帝脸上的笑意顿时凝住了,“这一大早上的胡说什么?”

楚若芙见他真气上了,连忙改口,“收回,臣妾立刻收回,陛下方才什么都没听见。”

永平帝被气笑,“你等着,晚上再来收拾你。”

夫妻多年,这话什么意思楚若芙还能不知道?她不禁想起冷宫那夜,夫妻久违地深入亲密,冷意浓重,却再也侵扰不到她分毫。

楚若芙耳蜗泛出绯色,“陛下。”

看她这般,永平帝仿佛穿越层层时空,瞧见了少女若芙,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握住她的一只手温柔摩挲,“孤在想,长居西地的那个小娃娃是不是似极了若芙。性子柔、善良、漂亮手巧,日后有她陪伴大皇子也在侧,若芙便再不会被孤寂搓磨了。”

“你永远是这后宫之主,切莫因过去种种再隐忍退避。随着你出冷宫,清算结束了。”

话末处,一滴泪落在了永平帝的手背上。佳人冰肌玉骨,连泪都是凉的。十分艰难地,永平帝再度问出了那句,“芙芙可曾恨过孤?后悔嫁与孤?”

楚若芙缓慢摇头,“不曾。”

只是再来一次,若有选择,她想远离这些高门权贵。生在寻常百姓家,凭匠艺为生,到了适婚的年纪,择一人终老。

日子或许琐碎,却也安稳。

永平帝擡手,抚上她的脸,轻轻摩挲,“去见见母后吧,她定是想快些见到你。”

楚若芙乖顺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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