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瑜王的身世（2 / 2）
嘉隆帝巡逻良久，终于对上了一道坚定自信的视线，他顿时眼前一亮：“淮王？”
“儿臣在。”
“你可愿前往陇西，镇压暴民？”
“回父皇，儿臣愿意。”
嘉隆帝朗声大笑：“好，好！”干大事还得是他儿子！
淮王这一遭给嘉隆帝长脸的很，事还没办成就连连夸赞，sp;自安王叛乱淮王救驾后，嘉隆帝就颇重视起了这个儿子，尤其淮王一副不恋权柄的模样，更极大降低了嘉隆帝的防备心，三请入朝，淮王才“不得已”入了朝，平日里在朝上也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不过但凡开口，那必定是有理有据，言之有物，如此愈发得嘉隆帝信任。
此次淮王接下陇西这个烂摊子，也不知会如何作为，朝野上下都在默默关注着。
淮王也不负所望，到了陇西先武力镇压，继而开仓放粮，亲自布膳施粥，让所有激愤之余连饭都没吃好的百姓们吃了顿饱饭，打一巴掌给颗甜枣的方法烂大街，却往往百试不爽。
百姓们被短暂安抚住了，可根源问题没有解决，公布江砚之种种罪行的方法在别处可能还有人信，可在这群堪称被江砚之一力从衣不饱食的境况下拉到正常温饱水平线的陇西百姓面前完全没用，即便江砚之有再多错处，对他们来说，他就是恩人。
淮王没有说江砚之半句不好，只是反其道而行之，叫人大力宣扬江砚之的功绩，以示朝廷并未忘记他，更为他立了功德碑，其上对江砚之大夸特夸，辞藻华丽，行文流畅，来往行人皆可见，更可随时祭拜。
此后无论百姓抑或史书，提起江砚之都会明其功绩，感其付出，至于谋反？
那是淮安侯府的锅，江知府只是被连累罢了。
百姓暂时被安抚住的同时，下葬江砚之那日，其心腹从床头枕下找到一封遗书，上言因父谋反，自感愧疚，无颜见天子与百姓，故自尽于此，愿赎父过。
其间情真意切，读来叫人涕泪涟涟，许多百姓听后都捂脸痛哭，有那些许不信的，淮王也都一一叫人上前比对字迹，由此愈发证明了他不心虚，那些比对过的人也肯定了遗书的真伪。
至此，此间事了。
百姓们尽皆扶棺相送，沿途处处可闻痛哭之悲声，棺椁缓缓行在前，百姓紧随其后，无论男女老幼，此时似都放下了规矩与礼制，不顾仪态的痛哭出声，这般情景，称一句万人空巷也不为过。
连素来淡定的淮王都面露诧异，心里震撼之余，更是惋惜这般大才之人，却不能为自己所用。
他并未就此打道回府，而是留在陇西，为民事先，亲力亲为，收了许多好评与夸赞，百姓实在单纯，他只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些许对江砚之的敬重与欣赏，就叫他们更亲近，成功接手了许多独属于江砚之的敬仰与名望。
直到在陇西的知名度与好评都更上一层楼后，淮王才满意的回了京。
他此事办的实在漂亮，朝野内外连连夸赞，虽然有刷名望值的嫌疑，不过好歹办成事了不是？
功德碑的事……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行了，就算以后出了事或者有人骂了，那也是淮王的锅！
自安王从夺嫡之争里落幕后，淮王也渐渐现于人前。
早先诸多事的幕后黑手，也顺理成章浮出水面，虽早有猜测，可得知是淮王时，魏锦还是有些惊讶。
无他，淮王右手有疾，自古继位者不可身有残疾，不晓得淮王是自什么时候生出这般心思，还将势力发展的颇为可观。
倒是魏绮偶然一句话打消了她的疑惑：“虽身有残疾，他却只伤了右手，平常根本看不出来，若说有那死板的不同意，可若只剩他一个独苗苗，怕是大家都要求着他上位了。”
这话虽大胆了些，可细想之下也不无道理，若前头能继位的都翘了，可不就显出他来了？更何况这人才能不在太子之下，只是右手有疾而已，算得什么。
而且在渐渐与太子打起擂台之后，淮王当众左手执笔而作，笔走龙蛇，那字不说可比书法大家，却是比大多数文官的字都要胜上一筹的。
这一手也惊艳到了嘉隆帝，大抵是安王自尽对他打击太大，他对其他儿子们的关注都多了起来，这关注多了，就不免又多了期望，可以说淮王这一手正正搔到了嘉隆帝的痒处，叫他畅快极了。
如今淮王在朝里的名望也愈发高了起来，这可跟先前安王那小打小闹不一样，淮王才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对手。
都不需要他真的杀光所有皇子，只凭如今他露出的底牌，就足够叫有些人动摇了。
细想想，安王叛乱那夜，宁王伤了腿再不能行走，真的是巧合吗？
只是魏锦想不明白的一点是，若宁王的腿当真是淮王下的黑手，那除了早有防备的太子和祁王外，可还有个真的胸无大志的瑜王呢。
他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去花楼呢。
淮王既早有准备，总不能放过瑜王才是。
这个疑惑终于在林氏那里得到了答案，却叫魏锦震惊不已。
彼时正是又一年年宴，嘉隆帝却当众晕倒，外面还压着，可她从纪明暄这里知道，嘉隆帝是真的病重了。
而他随之而来的放权给太子也证实了这一点，太子占着正统又根基深厚，而淮王虽势弱，随从者却也不少，没了嘉隆帝压制的朝堂上，两人也不再掩饰，斗得如火如荼。
也是魏卿心细，察觉到嘉隆帝对瑜王那隐晦的宠爱，所以有些怀疑，多番查探未果，却在林氏那里得到了答案，那日因为老太君生辰，魏锦也回来了，听了一嘴，却也震惊极了。
“有心事？”纪明暄与她一同去的，察觉到她情绪异样，便问了一句。
魏锦看着他，心道嘉隆帝什么事跟他说，后宫哪个妃子有几个情郎娘家有哪些腌臜事他比妃子本人都清楚，瑜王这个事，他指不定还真知道。
叫听墨将常宁带下去，她便开口道：“你可知道瑜王的生母？”
纪明暄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言下之意就是他知道了？
“卿儿觉得皇伯父对瑜王很不寻常，担心他会是下一个淮王，担忧之下便查的深了些。”
“他不会。”纪明暄无比肯定。
魏锦幽幽盯着他：“母亲也这么说。”
“你们问母亲了？”纪明暄微微挑眉，“这等宫闱秘辛，问我不是更方便？”
……还真是。
“卿儿只是有些怀疑，查探未果下便问了问母亲，没想到她真的知道。”
纪明暄点了点头：“母亲同皇伯母交好，自是知道的，此事也算不得多隐秘，当年宗室不少人都知道。”
如今的连妃并非瑜王生母，云州嵇氏嫡女嵇玉沁，才是瑜王的生母。
这个连位份都没有的女人，却是嘉隆帝一生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