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小姐回来了1（2 / 2）

他们也爱了很久，久到连雪山都学会了为他们屏息。

那日，天光微明，云雾缭绕如初见秘境时的模样。

妤宁坐在院中石凳上，手中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酥油茶，小官蹲在她脚边，正用一块软布擦拭她昨日狩猎时沾了泥的靴子。

他动作轻柔，指尖偶尔蹭过她的脚踝，惹得她轻轻一缩，笑骂：“你这人，成婚这么多年了还爱动手动脚。”

小官抬头，眼中笑意如旧：“宁宁的脚，我擦了一辈子，下辈子还要擦。”

她怔了怔，忽然敛了笑，望向远处雪山之巅：“……我们的时间，快到了。”

他手一顿，随即继续擦拭，声音平静：“我知道。昨夜梦里，混沌珠又亮了。”

“它在提醒我们。”她放下茶碗，伸手抚上他鬓角。

那里依旧乌黑如墨的发根倔强地透出少年气，“我们该回去了。”

“回哪儿？”

“回我们开始的地方。”

于是，他们回到那座墓室。

没有哭声，没有告别，只有两具并排躺下的身躯，衣袂交叠，十指紧扣。

小官穿的是那件新郎服改裁的常服，红底绣金麟，虽褪了色，却依旧华贵。

妤宁则着一袭素白长裙，腰间系着当年白玛亲手缝的藏蓝腰带，发间别着一朵干枯的藏海花。

棺盖合上的那一刻，混沌珠在识海深处最后一次闪耀，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妤宁眉心。

墓室，归于寂静。

……

可此刻——

“这是哪儿？”张妤宁猛地睁开眼。

黑暗。

潮湿。

木头的腐朽味混着尘土的气息钻入鼻腔。

她躺在一口棺椁中，触感熟悉，却又陌生。

这是单人棺。

她和小官明明合葬于双棺，棺内刻有她弄的最高等级的禁制阵法，外人别说盗墓，连靠近百步都会被阵法反噬致死。

可现在……

她竟独自一人，身处异处？

愤怒瞬间涌上心头。

她抬手欲召混沌珠，却发现识海空荡。

珠子不在了！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模糊人声。

“……哑巴，你说说话呀。瞎子觉得这里的气氛很适合聊天。”

回应黑瞎子的是张起灵看智障一般的眼神。

声音由远及近，带着男子调侃。

妤宁屏息凝神，指尖悄然掐入掌心。

她感应到了。

是小官

她缓缓坐起，棺盖并未封死，只虚掩着。

透过缝隙，她看见昏黄应急灯下，两个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一个高瘦，戴墨镜，黑色皮衣裹着精悍身形，步伐懒散却每一步都踩在无声杀机之上。

另一个更沉默，一身黑衣如夜，面容苍白俊美，眼神空洞得仿佛看穿生死。

却又在某一瞬，微微偏头，似有所感地望向她的方向。

张起灵。

这个名字毫无预兆地撞进她脑海，如同混沌珠曾闪现的记忆碎片。

而另一个男人……黑瞎子？

她记得。

在那些零碎的“前书”记忆里，他们的命运。

所以她混沌珠不在了，她到了“前书”里？

她的心骤然一紧。

就在这时，棺外传来一声轻笑：“哟，这儿怎么还有个美人？”

黑瞎子已站在棺前，墨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他身后，张起灵静静伫立，目光穿透棺木，直抵她眼底。

妤宁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