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20(2 / 2)
李公甫不解,叔舅这是在说我吗“叔舅,你在说什么”
宁采臣说:“我是说这杭州县衙在排挤于你,好为他们自己人让位。”
李公甫想了想,笑道:“叔舅在说什么他们待我极好,并没有排挤于我。”
宁采臣见他不明白,也就替他解说一番。大道理不用说,只是说李公甫的户籍,以及这差人身份便足够了。
这为官一方,自然是异地为官,可是这吏却为本地人所占据,李公甫严格说起来是算不得是本地人,又是新人,不排挤他,排挤谁。
这道理一摆,就是李公甫也不得不承认,因为这数千年来,中原的吏治一直都是如此。
“叔舅那我怎么办”现在看来,他们的提携,以及他们让自己找叔舅求情之举,全都没安好心。
“唉”宁采臣放下书,刚刚准备好的茶也不再饮用。“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位宁公子。”
这件事,也不能说李公甫便没有过错,比如因为自己,在同僚面前表现的高人一等,都是有可能的。
更何况回到钱塘,也不过是回归他本来的人生轨迹,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谁让自己是他的叔舅呢这亲人都求到自己的头上,又岂有不帮之理。
三阳村人口不多,但占地颇广,几十户人家错落分布,一直蔓延到一片山岭的不麓之下。
山名“人岭”,与宁采臣家乡的山峦一脉相连。
依山傍水,在风水学上,便是吉地的基准法则了。古语云:山管人丁贵气,水管财富荣华,阳光普照万物兴发,通风聚气物丰兴舒。
这话倒也有着几分道理,只看这三阳村人口不多,便出了一个御医,其子更是有了秀才功名。
看来这三阳村还是甚有些灵气的。
三阳村还有一座土地公庙,就坐落在山岭之下,是茅家所建,占地一亩,庙前左右两旁各长着一棵大槐树,本来是四棵,只活下来两棵。
这座土地公庙,每到初一、十五四邻八乡的乡亲都会前来这里烧香拜神,就是宁采臣的母亲也是这里的常客。所以这庙里是有庙公在的。
转过土地公庙便有一个道路直通茅府,这也是这儿最大的宅院。
李公甫自从听说这世上有妖魔鬼怪,所以见了这土地公庙,也拜上三拜。“叔舅,这村子便有土地公庙在。要说去茅府是必然要经过土地公庙的,为什么土地公不保护他们呢”
世人总想求神庇佑,却又不知何为神。
建了个土地公庙,这里面便有土地公了吗宁采臣看,并不见得。
卷二:出门第42章、火大
更新时间:201261411:04:56本章字数:3611
以前宁采臣对鬼神之事不甚了了,也与碌碌众人一样,以为鬼神是神圣不可侵的。但是现在,他再也不那样看了。
这座土地庙为私人所建,也就是淫祠,其间住的还不知是什么鬼怪。就像后世之人,家中供神,什么胡大姐,黄大仙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供奉的是什么。
像笔者母亲便爱供奉这些。只是它们却不仅根本保不了家宅安宁,反而吸食了笔者养的鸽子血食。
大概是觉得受了几十年的供奉,却喝光了这家人养的鸽子血液,有些不好意思。不两日,也不知它们从哪儿偷来的鸡蛋,摆在堂屋门口赔罪。
只是这事以后,笔者是再未养过鸽子。
“这里面供奉的,恐怕并不是真情。这世上又有几个真神”宁采臣感叹着。
这一点上,中原倒不如倭国,至少人家摆明了自己供奉的就是鬼妖。
“叔舅,土地公不是真神吗”李公甫问道。
“土地公是不是真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私人淫祠,没有御律赐令,是得不到真神业位的。”
“那”李公甫觉得自己拜亏了,想吐口唾沫补平亏欠,但是想想即使是妖鬼,也不是自家得罪起的。这唾沫到了口中,是再也吐不出来,没办法,他竟把这唾沫又咽回到肚中。
看得宁采臣赶紧快走两步,以拉开这恶心之人两步。
茅府是典型的江南宅园,只看这房子,便惹人欢喜。如果加上云雾,就是与仙家林园,也可与之相比。
到了正厅,却发现这钱县令正像儿子一样,为一老者所训斥。
这老者虽是头发花白,但是皮肤依然光滑,显然保养得很好。
“学生宁采臣拜见县台大人,学官大人。”
“你就是那个宁采臣。”那老者上下打量着宁采臣。
“正是学生。”
“哼钱县令快把这人抓起来,我儿就是与这人斗气,才气闷于胸,久气成疾”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这自己与人斗气,末了还要怪罪到他人身上。
宁采臣也不再行礼,直接直起身子,一双冷默的瞳子直盯着他看。也不知是看他,还是在看后世的黑心大夫。
“采臣,你来茅府做什么”钱县令对也猛打眼色,希望他说是来拜访同年,又或是探病,以度过这关。
宁采臣全当没有看到,他缓步坐于椅上,不紧不慢道:“我听说有妖邪做祟,特来看看这妖邪的样子”
本来如果这茅方讲道理,他倒不吝帮这个忙,但是这茅方如此嚣张,他也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做为一个现代人早受够了医者的脸色。
这茅士学本就是他晚年得子,自然是得万千宠爱于一身,现在儿子病了,他身为御医却无能为力,早是五内俱焚,现在还有人胆敢气他,不第于火上浇油。
“来人哪把他抓起来,关进大牢,老夫要革了他的功名”
旁边的差人为难地看着钱县令。
宁采臣怒极而笑。这儿子这样,父亲也是这样,真是有其父便有其子。这样的人为鬼怪所缠,是一点儿也惹不来他人的怜悯。
“好大的官威当上了医生还真以为你就是官了好想革我的功名,拿吏部文书来”
遭到宁采臣的喝斥,茅方的脸上是有如开了染料铺一样,红白青紫,变化不停。
虽然朝堂之上常有人说:“不为名相,便为良医。”但是这不过是表明一种济世之心,真让他们脱下官服去做大夫,他们是绝不干的。
这森严的等级制度把人严格地按三六九等划分。这再是良医,也只是考不上科举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