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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韵,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秦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几天相处下来也让秦麦喜欢上了这个没有心机,简单却又执拗的女孩,当然这种喜欢与对唐离的喜欢不同,是纯粹的朋友之间的欣赏。
无论是谁,都无法忍心看着这样一个精致得如洋娃娃似的女孩子如此哀伤而无动于衷。
郝韵听到秦麦的话,洁白的牙齿咬住了嘴唇,她面朝窗外以为没人能够看到自己的表情,却没有想到窗上的影子已经把她彻底出卖了,沉默了片刻,郝韵扭头望向一脸关切的秦麦,几不可见的感激从眼底一闪而过,做出轻松的模样,笑道:“我现在也只能指望你啦谁让鼓姬说只有你才能帮我摆脱神鼓呢”
唐离心头一动,试探地问道:“如果,我是说万一秦麦做不到的话,会有什么结果”
其实所有人都在担心这个问题,如果郝韵无法脱离鼓姬的身份,是不是也要在潮湿深暗的地穴里孤老一生呢
郝韵的面色一窒,双手缓缓举起掩住了面颊,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沉闷:“从接受了传承之后,每个月的月圆之夜,鼓姬必须献祭”郝韵的身体颤抖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惊悚:“那晚我亲眼看到了卓玛献祭的过程,用自己的鲜血喂饲神鼓,承受神鼓暴戾的反噬。”郝韵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吟,身体无力地瘫软摔倒,唐离及时伸出双臂接住了郝韵。
车上三个人悚然而惊,秦麦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黑袍女子白嫩的手腕间恐怖已及的伤口,难怪那些伤口有新有旧,竟然是每个月都要如此自残一次,秦麦头皮发麻,车厢里温热依旧无法抵挡心底那股阴冷,只觉得额头冰凉,抬起手背擦了下,揩下了一层冷汗。
郝韵被掳的那晚正是阴历十五望月之日。
唐离紧紧地搂着郝韵,虽然她没有亲眼目睹鼓姬用自身鲜血涂满神鼓的场面,可郝韵发自内心的恐惧足以让她不寒而栗,好像一下子掉进了冰窖里,本能地希望从怀里的郝韵身上吸取到热量,而实际上郝韵的身体却冰冷得仿佛冰块
“这、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唐离面色煞白地颤声道。
在荒原上狂奔的越野车如同得了疟疾的重病号猛地颤抖了两下后停止了前进,发动机单调的轰鸣声陡然间消失让四个人一下子都愣住了,听着窗外尖锐的风声和沙砾撞在车窗上发出的密集的劈啪声,秦麦惊愕地望向铁莘,后者眨了眨眼睛,一脸莫名其妙地低头观察起仪表盘,脸色渐渐地变得难看。
“什么问题”秦麦一看铁莘的表情,心就提了起来,车子在狮泉河加满了油,而且后厢也有备用的油桶,可看铁莘的反应,显然不是没油了,这时距离扎布让至少还有几十公里,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风沙肆虐的荒原上,车子要是真的出了大故障的话可是大事不妙
铁莘扭动了几下钥匙尝试发动,车子哆嗦了两下后就再也没有了反应,铁莘气恼地使劲砸了下方向盘:“我下去看看。”说完,担心地看了眼埋首在唐离怀里的郝韵,欲言又止,微微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车门打开了一道缝隙,尽量不让风沙趁隙而入,麻利地钻了出去。
狂风卷着沙砾本以为有机可乘,欢呼着冲了过来却又被铁莘用身体挡了回去,无功而返,一齐朝着铁莘铺头盖脸地招呼过来。
秦麦看着铁莘高大的身躯在夹着沙砾的劲风里弓背艰难地前行,沉声对郝韵道:“也就是说如果下个月圆之夜无法你也必须要用鲜血献祭”
郝韵的身体震了下,缓缓抬头望向秦麦,死死地咬着唇点了点头,俏脸煞白,眼底的惊恐让秦麦的心被狠狠地揪紧。
“该死的”秦麦只觉得胸口被说不出的烦躁充斥得几乎炸裂开来,猛挥拳头砸在了头侧的扶手上,儿臂粗细的硬塑扶手被他这一拳硬生生砸断,秦麦的手背也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在唐离和郝韵惊骇的目光中,秦麦却好像压根没有看到被划破的手指间流下的殷红鲜血,皱着眉头苦恼地问道:“该怎么做才能解除呢”他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既然鼓姬说自己能帮助郝韵脱离神鼓的控制,那么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办得到,只是这个问题他也曾经数次询问郝韵,却都没有得到答案,所以虽然问了出来心中却也没有抱什么希望。
郝韵心疼地盯着秦麦手上的伤口,仿佛没听到他的问题,急急地对唐离道:“唐离姐,急救箱呢快帮麦子处理伤口,如果造成感染就坏了”
秦麦没想到这个时候郝韵反而为自己担心,心中也不由感动,活动着伤手不以为意地笑道:“皮外小伤,不碍事的”
唐离与郝韵却不依不饶地非要包扎才行,秦麦拗不过二女,亦不想在这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口舌时间,由得两人忙活着仔仔细细地消毒、包扎。
“你还记得鼓姬最后对你说的话吗”唐离灵巧地把绷带打了个结,若有所思地问道。
秦麦正看着手背上那个蝴蝶结苦笑,听到唐离的问题怔了下道:“你是说等了八十年”
“不”唐离摇头,眼睛却亮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她说让你带着神鼓去找命运之眼。”
秦麦恍然地哦了一声,接口道:“开启箭道、去净土。”秦麦说道这里猛地意识到了唐离的意思,心头猛震,失声叫道:“你是说解除郝韵痛苦的唯一办法是找到净土”
唐离怜爱地抚摸着郝韵的秀发,看着怀里郝韵光彩照人,精致得让人惊叹的容颜觉得不可思议,郝韵似乎每天都在变得更加美丽,连皮肤都好像隐隐地散发出一种如雨般温润的莹光,连身为女人的她都会在不知不觉间被郝韵吸引。
“神鼓存在的意义就是开启禁宫。”唐离询问地望着郝韵轻轻说道。
郝韵疑惑地点了点头,不知道唐离想要说什么。
秦麦却一下子反应过来唐离这句话的意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神鼓完成了它的使命也就算鼓姬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郝韵迟疑了两秒钟,不确定地道:“也就是说当禁宫开启后,我与神鼓就算解脱了关联”
唐离伸手贴着郝韵冰冷的脸颊,心疼地叹了口气:“真是苦了你了。”
郝韵决不能死更不能继续做那个生不如死的鼓姬秦麦没有丝毫犹豫便做了决定,谁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香消玉殒,更何况他能够看得出来铁莘是真的爱上了郝韵,“那就去吧。”秦麦轻轻地吐出了这几个字,目光坚定,嘴唇紧紧地抿着,散发出坚毅决然的气息。
郝韵痴痴地注视着秦麦的侧脸,百感交集,“可是我从没听说有人找到过禁宫。”
“至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