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双生共鸣（1 / 2）

意识疆域内的战争已趋于白热化。银色林墨的光辉愈发黯淡，覆盖身体的银色纹路多处已被灰暗的结晶取代，挥动光剑的手臂也变得沉重。而对面的灰雾林墨，则愈发凝实，其散发的“静止秩序”领域不断扩张，侵蚀着本就支离破碎的记忆大地。

“你的抵抗毫无意义。”灰雾林墨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法则，“个体的意志，终将消融于整体的必然。看，连你的记忆，都在认同我。”

随着他的话语，几段林墨记忆中最痛苦、最无力的画面被强行拉出——伊莎消散时的数据流、莉兰塔融入潮汐前的最后眼神、无数文明在规则锈蚀中哀嚎湮灭的景象……这些画面在灰雾的影响下，其蕴含的悲伤与挣扎被剥离，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对“存在”之脆弱的“证明”。

“看吧，‘存在’带来如此多的痛苦。结束它，才是慈悲。”

银色林墨半跪在地，光剑拄地，喘息着。对方的逻辑如同毒液，侵蚀着他的信念。是啊，如果“存在”注定伴随着如此多的苦难，那坚持的意义何在？

就在他的意志即将被这终极的虚无主义压垮的瞬间，“织网者”传来的那段信息，如同黑暗中遥远的星光，在他意识中亮起。

【……于内部寻得‘双生共鸣点’……关键：‘源初之忆’……提示：‘观察者’之始……】

双生共鸣点？源初之忆？观察者之始？

放弃对抗……去理解……去追溯……源头？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最后的火星，在他即将熄灭的意识中燃起。

他不再试图用光剑斩碎灰雾，也不再固守那逐渐缩小的银色疆域。他反而……放松了抵抗，任由一部分灰雾触须缠绕上自己的身体。

“你……终于明白了。”灰雾林墨似乎有些意外，但依旧冰冷。

但林墨并非放弃。他将全部的心神，不再用于外在的对抗，而是沉入内心，沿着那缠绕而来的灰雾触须，逆向追溯！不是追溯这印记本身，而是追溯这“否定”意志的……起源！

他要看看，这渴望让一切归于“无”的力量，究竟从何而来！

这是一次无法形容的旅程。他的意识仿佛沿着一条由纯粹“否定”构成的河流，逆流而上，穿越了无数文明寂灭的残响，穿越了规则崩坏的废墟，一直向着那时间与概念的开端回溯。

痛苦、恐惧、绝望……这些负面情绪如同湍急的河水，不断冲击着他。但他紧紧守住核心中那一点由同伴情谊、守护承诺构成的银色火种，坚定不移。

终于，在仿佛经历了宇宙生灭般的漫长跋涉后，他“看”到了……

并非具体的景象，而是一种……状态。

那是在“存在”与“虚无”分化之前，在“最终协议”与“逆协议”被铭刻之前，宇宙处于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所有可能性叠加的、沸腾的“潜在之海”。这里没有“是”与“非”，没有“有”与“无”，只有纯粹的、未分化的“观察”。

最初的“观察”，带来了最初的定义。于是，“存在”与“虚无”如同硬币的两面，同时诞生。

“观察者”……并非“虚无之噬”的爪牙？它们……是这最初“观察”行为的、退化或异化的产物？它们继承了“定义”的能力，却将其扭曲为对“存在”的单方面否定和……渴望？它们渴望回归到那未被“观察”、未被“定义”的原始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