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天道昭昭啊!(1 / 2)
韩昭见广场上早已被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喧哗声如同潮水般涌动。他深吸一口气,在两名吏员的左右搀扶下,颤巍巍地先踩上椅子,最终费力地站上了桌面,居高临下。冬日的寒风吹得他绯红色的官袍下摆猎猎作响,他运足中气,用沉痛而清晰的声音开始宣讲:
“诸位京城的父老乡亲!今日,老夫韩昭,执掌大周刑部,站在这高台之上,心情无比沉重!”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抬手用力指向身后的囚车和人头,“如今,业已查明,二十年前,我大周先朝承煜太子秽乱宫闱、意图谋反一案,纯属冤案,今日,刑部、与大理寺、锦衣卫、督察院、宗正寺五堂会审,便是将此案所有人证物证、及诬陷承煜太子的一干群丑,向这天下百姓做个公示!天道昭昭!天道昭昭啊!时隔二十年!今日,总该还承煜太子一个公道了!就是被这些囚车里的奸佞小人,用最恶毒的手段构陷,蒙受了滔天的不白之冤,最终含恨而终!”
他猛地从袖中掏出一本边缘已经破损、页面泛黄的册子,高高举起,向着人群展示:“此物!乃是当年太子府起居注的残本!是有人拼着性命才保留下来的!上面清清楚楚、用朱笔记载着,案发当日,太子殿下整个下午直至深夜,都在东宫与詹事府官员商议漕运改制、利国利民之策,期间未曾离开半步!试问,一个身在东宫议事的人,如何能分身去轻薄远在后宫的妃嫔?此乃其一!”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议论声四起。
韩昭不等议论平息,继续道,声音愈发激昂:“更可笑、更可悲的是,那些所谓承煜太子意图谋反的‘铁证’——那批被搜出来藏在东宫夹墙内的制式兵器!”他顿了一顿,目光扫过全场,厉声道,“经锦衣卫同僚以最新技艺重新查验,那批兵器的握柄和吞口处,竟还清晰地带着军械监‘天佑三年’的烙印!而先帝天佑三年,太子殿下尚在江南督办赈灾,远离京城长达半年之久!这批兵器,分明是事后被人精心栽赃,放入东宫的!此乃其二!”
人群中响起愤怒的吼声:
“无耻!”
“陷害忠良!”
“承煜太子是受了天大的冤枉!”
大理寺卿赵文渊见韩尚书情绪激动,已然口不能言,赶紧紧接着站起,示意身后文吏把韩尚书扶下桌子。赵文渊面色凝重如水,双手微微颤抖地捧起那本决定了一个太子乃至整个王朝命运的薄薄卷宗。当他缓缓展开卷宗时,那纸张摩擦的声音仿佛都带着冤屈。
“诸位!本官乃是当朝大理寺卿赵文渊!还请诸位静听本官说!”他的声音不高,却冰冷清晰,穿透喧嚣:“这本,就是当年用以给承煜太子定罪的原始卷宗!”他指着卷宗上某一处墨迹,“这里,白纸黑字写着:‘戌时三刻,太子衣冠不整,神色仓皇从长春宫侧门出’。然而!”他的手指猛地划向同一页的另一行,“就在这同一页上,这里又明确记载着:‘戌时正,太子奉诏于御书房与陛下商议北方军务,直至亥时方退’!”
他“啪”地一声合上卷宗,目光如电扫视全场,厉声质问:“同一日,同一个时辰,太子殿下竟能分身,同时出现在宫廷内相距甚远的两处地方?难道承煜太子是神仙不成?这等连三岁孩童都无法欺瞒的漏洞百出的证词,当年竟被视若无睹,成了坐实太子罪名的所谓‘铁证’!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台下顿时彻底炸开了锅,怒骂声、惊叹声、唏嘘声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