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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迷雾重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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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破开墨色的河水,在渐散的夜雾中悄无声息地前行。桨橹划水的节奏平稳而绵长,老船夫佝偻的背影在稀疏的星光下,如同凝固的剪影。

云璃裹紧毛毯,蜷坐在船板上。湿透的衣衫已换下,但寒意依旧透过干衣和毛毯,丝丝缕缕地渗入骨髓。左腿伤处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每一次心跳都牵动着伤处的神经,痛得她眼前阵阵发黑。

她咬牙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这个谢听澜虽说是凌殊故交,但毕竟素未谋面,此刻尚不能完全信任。她必须保持清醒。

船头,谢听澜负手而立,青衫在夜风中微扬。他没有回头,却仿佛能感知到她的状态:“再撑一刻钟,前面有处地方可以歇脚。你的伤需要尽快处理,否则这条腿怕是要废了。”

云璃低声问:“去哪里?”

“一个故人的庄子,很隐蔽。”谢听澜的声音随风飘来,“放心,那地方青龙帮和幽冥道都找不到。”

云璃不再多问,闭上眼睛,努力调息。镜心之力依旧枯竭,但心口那点微光似乎感知到她的痛苦,搏动变得急促了些,传递出一丝丝微弱的暖意,勉强护住心脉。

约莫一刻钟后,小船驶入一条狭窄的支流。两岸是茂密的芦苇荡,在夜色中黑压压一片,风吹过时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无数窃窃私语。河道越来越窄,最后几乎只能容一船通过。

老船夫熟练地撑篙转向,小船拐进一条更加隐蔽的水道。这里没有星光,浓密的树冠从两岸伸出,在头顶交织成穹顶,几乎遮蔽了整个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和腐叶的气味,偶尔有夜鸟扑棱棱飞过,翅膀划破死寂。

云璃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这种地方……太适合埋伏了。

正不安间,前方忽然出现一点微光。

那光很弱,昏黄如豆,在漆黑的河道尽头摇曳。随着小船靠近,微光渐渐清晰——是一盏挂在竹篱上的气死风灯。灯光下,隐约可见一座临水而建的小小庄院,黑瓦白墙,竹篱环绕,朴素得近乎简陋。

小船在竹篱外的简易码头靠岸。

谢听澜率先下船,转身向云璃伸出手:“能走吗?”

云璃摇头,扶着船沿试图站起,左腿刚一用力,剧痛便如电流般窜遍全身,她闷哼一声,险些摔倒。

谢听澜眉头微皱,俯身将她横抱起来。他的动作很稳,手臂有力却不失分寸,带着一种疏离的礼貌。

云璃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要挣脱。

“别动。”谢听澜低声道,“你的伤不能再折腾了。”

云璃咬了咬唇,不再挣扎。谢听澜抱着她走上码头,老船夫则默默地将小船系好,提起船头的灯笼,在前面引路。

竹篱门虚掩着。老船夫推开门,三人走进庄院。

院内比外面看起来更宽敞些,三间正屋,两侧各有厢房,中间是个小庭院,种着几丛修竹,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正屋窗纸透出温暖的黄光,显然有人在等。

谢听澜抱着云璃径直走向正屋。刚到门前,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女子。

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襦裙,外罩淡青色比甲,头发简单挽起,用一支木簪固定。她面容清秀,眉眼间透着书卷气,但眼神却异常锐利,在看到谢听澜怀中的云璃时,瞳孔微微一缩。

“谢楼主。”女子侧身让开,“请进。”

谢听澜点头,抱着云璃进屋,将她放在靠窗的软榻上。屋内有淡淡的药香,陈设简单却雅致,书架上摆满了线装书,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字画,看得出主人是位文人雅士。

“青芜,麻烦你看看她的伤。”谢听澜对那女子道,“左小腿,中了‘蚀魂灰煞’,虽然用过药,但伤势有反复,恐已感染。”

被唤作青芜的女子点点头,走到软榻边,对云璃轻声道:“姑娘,我需要查看伤口。”

云璃看着她,又看向谢听澜。

“这位是林青芜,医道圣手林素问的孙女。”谢听澜介绍道,“你放心,她的医术,天下能及者不过五指之数。”

云璃这才稍微放松戒备,点了点头。

林青芜动作轻柔地卷起她的裤腿,当看到包扎的细布和渗出的血渍时,眉头微蹙。她取来剪刀,小心地剪开细布,露出

伤处的情况比云璃想象的更糟。

皮肉翻卷,深可见骨,创面呈现出诡异的灰黑色,边缘有细小的黑色丝线向四周蔓延,如同活物。更可怕的是,创面中央已经化脓,黄白的脓液混合着暗红的血水,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

林青芜倒吸一口冷气:“这……这不止是‘蚀魂灰煞’。伤口里还有‘腐骨散’的痕迹!两种剧毒混合,互相激发,毒性已深入骨髓!”

谢听澜脸色一变:“腐骨散?那不是南疆五毒教的独门毒药吗?怎么会……”

“而且这伤起码有三天了。”林青芜仔细检查,“最初处理得很及时,用的药也是对症的,否则她撑不到现在。但后来没有得到妥善休养,加上伤口进水,两种毒性彻底爆发……再晚半日,毒入心脉,神仙难救。”

云璃听着,心头冰凉。她想起守墓人给她敷药时说的话——那药膏只能暂时压制灰煞,需静养七日才能拔除余毒。可她这一路奔波,又跳入冰冷的河水……伤势恶化是必然的。

“能治吗?”谢听澜沉声问。

林青芜沉吟片刻,起身走到墙边的药柜前,打开数个抽屉,取出几个瓷瓶和药包。她动作麻利地调配药材,同时吩咐:“谢楼主,麻烦烧一壶开水,要滚烫的。还有,柜子最下层有个檀木盒,请取来。”

谢听澜依言照办。

很快,开水烧好,檀木盒也取来了。林青芜打开木盒,里面是数十根长短不一、细如牛毛的金针。

“姑娘,接下来会很痛,你要忍住。”林青芜对云璃道,“我需要先用金针封住你腿上几处大穴,阻止毒性蔓延,然后刮去腐肉,重新上药。这个过程……如同凌迟。”

云璃脸色苍白,却坚定地点头:“我能忍。”

林青芜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取出一块干净的软木递给云璃:“咬住这个,别伤了舌头。”

云璃咬住软木。

林青芜点燃一盏酒精灯,将金针在火焰上燎过,然后迅速下针。她的手法极快,认穴极准,转眼间,七根金针已刺入云璃左腿的七个穴位。

一阵强烈的麻痹感传来,整条左腿瞬间失去知觉。但紧接着,伤口处传来难以形容的剧痛——那痛不是来自皮肉,而是来自骨髓深处,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骨头!

云璃闷哼一声,额上瞬间布满冷汗,牙齿死死咬住软木,几乎要将木头咬碎。

“毒性反扑,正常现象。”林青芜声音平静,手上动作不停。她用烧过的匕首,小心地刮去伤口周围的腐肉。每刮一下,云璃的身体就剧烈地颤抖一下,但她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谢听澜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

刮腐肉的过程持续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当最后一小块腐肉被剔除,伤口重新露出鲜红的血肉时,云璃已几乎虚脱,浑身被冷汗浸透,眼前阵阵发黑。

林青芜迅速清洗伤口,撒上特制的药粉。药粉触到创面,传来火烧般的灼痛,但比起刚才的剧痛,已经可以忍受了。最后,她用干净的白布重新包扎,动作轻柔而熟练。

“好了。”林青芜长舒一口气,取下云璃口中的软木,“最危险的一关过了。接下来需要连续七日换药,配合内服的汤药,才能彻底清除余毒。这期间,这条腿绝对不能用力,否则前功尽弃。”

云璃虚弱地点点头,想说谢谢,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林青芜从药柜取出一包药材,递给谢听澜:“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一次。我去熬今晚的。”

谢听澜接过药材,目送林青芜出门,然后走到软榻边,看着云璃苍白的脸,忽然道:“你比我想象的坚韧。”

云璃勉强扯了扯嘴角,声音细若游丝:“因为……不能死。”

谢听澜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那枚龙纹玉佩,放在她枕边:“凌殊殿下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

云璃看着玉佩,眼中浮起水雾。她颤抖着手,摸向自己怀中——她的那枚玉佩还在,贴着心口,微光平稳地搏动着,仿佛感应到了另一枚的存在。

两枚玉佩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谢楼主……”云璃低声问,“您要带我来见的……就是林姑娘吗?”

谢听澜摇头:“青芜是意外之喜。我原本要带你见的,是另一个人。”他顿了顿,“不过你现在需要休养,见他的事,等明日再说。”

云璃还想再问,但极度的疲惫和伤痛如潮水般涌来,眼皮沉重得再也撑不住,缓缓合上,沉入黑暗。

谢听澜看着她沉睡的脸,又看了看那两枚玉佩,轻轻叹了口气。

窗外,夜色深沉。

不知过了多久,云璃在混沌中醒来。

她是被痛醒的——左腿伤处传来持续的、钝刀割肉般的痛楚,虽然比刮腐肉时轻了许多,但依旧难以忍受。喉咙干得冒烟,浑身滚烫,显然是发热了。

她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那间屋子里,身上盖着薄被。窗外天色微明,已是拂晓时分。

屋里没有人,但桌上放着一碗汤药,还冒着热气。旁边有个水壶和茶杯。

云璃挣扎着想要坐起,却浑身酸软无力。试了几次,才勉强撑起上半身,靠在软榻的扶手上,已是气喘吁吁。

她伸手去够桌上的水壶,指尖刚触到壶柄,房门忽然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林青芜。她端着一个小托盘,上面有一碗清粥和几样清淡小菜。看到云璃醒来,她快步走过来,放下托盘,先倒了杯水递给她。

“慢慢喝,别急。”林青芜的声音温和,“你发热了,要多喝水。”

云璃接过水杯,小口啜饮。温水入喉,总算缓解了干渴。

林青芜探了探她的额头,又为她把脉,眉头微蹙:“热度不低。先把药喝了,再吃点东西。”

云璃点头,在林青芜的帮助下,将那碗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药很苦,但入腹后不久,一股温热的暖流便从丹田升起,缓缓流向四肢百骸,左腿的痛楚似乎稍有缓解。

接着,她勉强吃了半碗粥,便再也吃不下了。

林青芜也不勉强,收拾了碗筷,又取来新的药粉和白布,为她换药。

换药的过程依旧疼痛,但比起昨夜已经好了太多。云璃咬着牙忍过去,等包扎完毕,才虚弱地问:“林姑娘,谢楼主他……”

“谢楼主有事出去了,傍晚会回来。”林青芜道,“他交代了,让你安心养伤,其他事不必多想。”

云璃沉默片刻,又问:“这庄子……只有您一个人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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